走廊里已经彻底变了样,凡是眼睛能地方,全都火烧火燎地糊满了碳黑;楼梯的金属栏杆扭曲变形,彻底报废;同样涂满碳黑的电梯门不再平整,微微向内凹下去一点,显然也在爆炸中损失不小。
何骏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不知道三楼的家情况如何,防盗门是不是也让爆炸冲得扭曲变形。
他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下楼,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楼上是谁?”何骏警惕地问。
“骏哥?”别扭惊喜若狂地大喊一声,飞快地从楼梯上冲下来。
何骏扭胳膊上缠着绷带,不禁为之一愣:“胳膊怎么了?”
“没事。”别扭忍着疼痛晃了晃左臂,示意自己真的没事,“让鬼子的子弹咬了一口,这可是真男人的勋章,从今往后,谁不服我就跟谁亮胳膊,跟我比!”
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特别是在抗击小鬼子的战场上留下的伤疤,有着任何勋章都无法取代的特殊意义。
何骏哑然失笑,诧异地问道:“对了,你怎么改口了?”
刚从楼上追下来的骆家琪也问道:“就是啊,我也想问你呢。”
别扭咧咧嘴:“我听路班长这么叫,觉得亲切,就改过来了。”
提到路鸿宇,何骏马上笑不出来了,长叹一声说:“咱们下去吧,别的做不到,至少能帮小路入土为安。”
跟在骆家琪身后的良子本来想说话,听何骏这样说,又把话吞了回去。
不相干的话过会再说也不耽误什么,没必要非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
几个人默默地向下走,楼上还有更多战士静静地跟着,从八楼走到六楼,何骏发现六楼的情况比八楼更糟,他的心不由地凉了半截,估计自己的家肯定是完蛋了。
可再往下走,防盗门的损坏程度似乎又有所降低,他心中生出不禁又生出几分希望。
下到四楼五楼间的缓台时,何骏不久之前被他打死的鬼子,三具尸体叠在一起压在楼梯上,缓台那儿还有两具,五具尸体都变成了烧猪,面目全非的脸好似被铁锹狠狠铲了一锹的土地,压根儿原本的模样。
空气中似乎能闻到烤肉的焦香。
再往下楼的楼梯间还有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或许是燃烧的高热引爆了鬼子身上的手雷,几个鬼子的尸体都残破的不成样子,烧黑的内脏和肠子甚至挂到了楼梯栏杆上,就像卫生不合格的非法屠宰场。
何骏的胃里一阵翻滚,一股酸水涌到喉咙边,又被他强行咽回去,喉咙口留下强烈的酸味和淡淡的烧灼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