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隐隐听见瑞哥儿的童言稚语。好似在说一定安全送姐姐到达,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云琬坐在轿中,也不由舒展了眉眼,嘴角沁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瑞哥儿跟了三姨娘后,之前落水后一直痴傻的毛病全都给改了,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可爱,而且还更懂事更讨人喜欢了。可想而知三姨娘将瑞哥儿教的很好,不止是老夫人就连莫正冲也是百般夸赞的。还好瑞哥儿没什么事,否则云琬这心里多是愧疚。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方氏那边可是见不得瑞哥儿半分好的。她们只希望瑞哥儿越来越差,巴不得这样就可以寻个理由将瑞哥儿要回来。哎,这方氏还真是作孽。还好今日她成亲方氏还算安分,否则指不定要捅出什么幺蛾来。
云琬轻轻叹了口气,不让自己多想。不管怎么说,她今天这么一嫁出去,若是自己想跟方氏断绝关系,那么今后方氏的确碍不着她什么事了。再怎么样她要孝顺的也只有老夫人和莫正冲。不过云琬并不打算就这么跟方氏算了,方氏欠她的东西太多,那些帐她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就在云琬思绪回转间,身突然一歪,然后便感觉到轿已经被抬了起来。
随着轿轻轻抬起,鞭炮声,唢呐声,喧闹声一时间震耳欲聋。
云琬握住瓷瓶的手微微发抖,心也随着轿一颠一颠的。
莫府离英亲王府并不远,可是英亲王府却给足了莫府脸面,十里红妆、热热闹闹地将花轿绕了京都城走了一圈,极尽气派。
这样一来,原本离得远的广项大街的宁国公府和陆府想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都难。人家娶媳嫁女,高兴怎么热闹怎么热闹,纵使心中不喜,但也不能在大喜的日触人眉头。只能关紧自家大门,装作不知道罢了。
得太后恩准从宫里出来参加云琬和严默喜宴的平安公主此刻却装扮成普通民女的模样,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喜轿经过的宁国公府看,眸中的恨意和恼怒根本就遮掩不住。
“他们欺人太甚!如今我琬姐儿成亲,作为嫡亲的外祖父母,竟然闭门装作不知!也不怕世人笑掉大牙!”宁心蕊愤恨地说道。
她身边随侍的顾嬷嬷连忙捂着宁心蕊的嘴,小声道:“公主小声些,莫要被人听了去!”
宁心蕊闻言,不住红了眼眶,她转头哀凄凄地看着顾嬷嬷,道:“嬷嬷难道觉得我此言差了吗?我的琬姐儿可是他们的亲外孙女,怎能如此不闻不问,当做没有她一般?可怜我的琬姐儿还要被人笑话!”
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也亲耳听到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说什么“看来这莫三小姐不受外祖父母喜爱是真的,瞧瞧连成亲这样的头等大事都不肯来相见!”
她听得有多气闷多心酸,奈何就是再气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也不能够去宁国公府质问他们二老!
顾嬷嬷哪里会不心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小姐,小小姐嫁人没有娘的人在身边撑腰,不定要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顾嬷嬷刚想宽慰宁心蕊几句,又听到宁心蕊说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的确是做错了。可是他们跟我断绝关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我的琬姐儿吃苦。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琬姐儿不是他们的亲外孙女儿吗?他们怎么能狠得下心!”
顾嬷嬷只是叹了口气,并不说话。只是她心里想说的是:那不还都是小姐您的过错!之前要不是你性倔不肯接受夫人的好意和解,嫁入莫府十几年硬是不肯见娘家人,更不让小小姐见娘家人,否则夫人也不会寒了心,从此真不跟莫府来往。虽说老爷是硬心肠,但是夫人向来性和软,要不是小姐您给了太多次闭门羹她吃,她也不至于会像今日这般。
唉,不过顾嬷嬷想归想,倒是也没有半分责怪宁心蕊的意思。宁心蕊缘何会如何狠心地跟娘家断绝关系,也是因为伤的太重了。以前她自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和小小姐,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不肯和娘家来往,此刻看小小姐不被重视,心里却又是另一番境遇,倒不去追问当年之事了人。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亲啊!
而此时在宁国公府的后宅处,也是不得安宁的。
宁国公府夫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只四十出头。她一身银红色鼠皮袄,打扮的颇为喜庆,然此刻却坐在红木椅上哀声痛哭。
“可怜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外孙女哟!从小到大我都不曾疼过她,人家的外孙女有姥姥姥爷百般呵护,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可是我那琬丫头,可怜哟!硬是没尝过一点外祖父母的疼爱,娘亲死了之后只一个人在莫府干熬日,我听人说她那时都病的脱了形!可是老爷那个心狠的,竟不让我过去啊!如今这丫头大婚,老爷竟还是拦着我不让我去!这是什么心肝哟!我可怜的外孙女儿啊!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一次,连个知冷暖的人都不在身边陪着哟!可怜的心蕊啊,娘对不起你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