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仿佛无穷无尽的魔炮阵,冯其昌闭上了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一看,魔炮还在,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魔炮还在,再揉,再看……忽的,冯其昌一声怪叫,和身扑上了最近的一堆炮弹中,一枚一枚的摸了过去,同时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好半天,冯其昌才从炮弹堆中爬了起来,只是仍不说话,而是使劲地抽打起自己的脸来。“噼劈啪啪”的一阵后,冯其昌两眼都变得直了,似乎不但没有清醒,反而更糊涂了几分。
不仅是冯其昌,底下的大唐士兵中,也不断有惨叫声传来,其中大部分是和冯其昌一样,怀疑自己在做梦而自残身体,另有少数发出惨叫的,则是伤在了同样急于求证是否做梦但比较聪明的同伴手中。
直到西夷联军的先锋部队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冯其昌还没能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中。若说是在做梦,那这梦为何如此的清晰,不但自我打击后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而且竟然还能在梦中考虑做梦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而若不是做梦,那眼前这么多魔炮和炮弹又如何解释?
不过,不管怎么样,当大敌兵临城下时,冯其昌的军人本能还是占了上风,暂时把怎么解释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放到脑后,大声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各就各位,并给每门魔炮都装填好炮弹。就算是做梦,也不能在梦里丢了大唐官兵的脸,而且既然有了这么多魔炮和炮弹,这场仗已是必胜之局,若不趁机在梦中好好地出一次气,更待何时?冯其昌心里想着。也许是和冯其昌有着类似的想法,底下的大唐军在接到命令后,也一个个回过神来,有条不紊地站上岗位,装填炮弹。
“开炮!”杨晨突然大叫了一声,“冯将军,请下令一齐开炮。”
“不,杨少侠,敌军尚远,此时开炮打不到他们,还会打草惊蛇。”冯其昌摇头道。
“我叫你下令,听见没有?”杨晨似乎有些激动,大声道:“就是打不到他们才叫你开炮,快给我下令!”
“此等军国大事非是儿戏,冯某恕难从命。”冯其昌还是摇了摇头。
“没空和你罗嗦了。”杨晨突然一把擒住冯其昌,高声道:“所有百花帮弟子,长老,以及客卿听令,每人抢占一门魔炮,听我号令开炮。”
话音刚落,还没等一众大唐官兵反应过来,对杨晨奉若神明的孤氏四老等人就已经蹿上城头,一脚踢飞面前的大唐士兵,抢好了炮位。而其他老人略有些犹豫,但也随即无条件服从了命令。以老人们堪比数月前身为武林泰山北斗的黄山来客的功力,别说那些士兵还在云里雾里,就是精神并不恍惚,又怎么是这些绝,那些伤亡在战场上的,绝不仅仅是一连串枯燥乏味的数字,而是一个个片刻前还有笑有泪的大好青年,而是一个个家庭所瞩目的中心。
尽管当时双方还未接触,战场上还是风平浪静,但杨晨却已经可以想象之后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当然,有了这些魔炮之后,血肉横飞的只会是敌人,但就算是敌人,自己又于心何忍?虽然他们是侵略者,可与母星的情况不同,这些西方人是以弱者身份来向强者挑战,至少到目前为止,西方联军并没有真正在中华大地上肆虐过,并没有真正做出过什么令人发指的恶行,虽然在战争胜利后,他们也许会这么做,但把未发生的事强加到某人头上,向来不是杨晨的作风,如果是以弱者身份挣扎求存,杨晨或许会昧着良心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内,但现在杨晨可是拥有着绝对力量的强者,就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了。
从遇到方仲永,得到不可思议的能力以来,杨晨一直只是用它来济贫又济富,享受着当雷锋的乐趣,或者是捉弄捉弄人什么的,而杀人这样的事,杨晨不仅到现在还从未做过,甚至也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事,因此当西方联军出现后,杨晨一时竟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处理他们了,无奈之下,杨晨只好下令开一阵炮,凭着强大的火力暂时吓阻对方,给自己留下些思考的时间。
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说事情简单,是因为自己拥有太多不可思议的能力,足够自己完成各种计划和行动。而说事情困难,则是打败甚至消灭那些西方士兵很容易,但难就难在他们既杀不得,又放不得,若是杀了他们,自己无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可轻易的放过他们的话,不但会让他们觉得大唐人脾气好好欺负,埋下日后再度来犯的种子,同时也无法向那些目睹同袍战死的大唐官兵交待,若是为了顾全敌人而损害自己人的利益,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