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挑灯比箭(2 / 2)

直看得殿内贵族们纷纷叫好,不时有巴掌声,喝彩声响起,一些贵族甚至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评价起公孙或的剑招身势来。

难怪魏国强大,原来魏国之内尚武之风如此强盛,便是这盛宴华庭之上,以舞剑取乐,也是常事,贵族们好武,竟不比**差多少。

不过周扁也有注意到,公孙或一直或明或暗的针对着王室,准确的说,应该是针对樊馀,其青铜剑或刺或劈,均有数次直接遥遥指向樊馀,其眼神或瞪或瞥,不时挑恤似的望向樊馀的方向。

从第一个直刺指向自己之后,樊馀便注意到了公孙或的挑恤,公孙或舞剑舞了多久,樊馀便忍了多久,那樊馀本就是急性子,又与公孙或有旧仇,这会早就目眦欲裂,牙咬欲蹦,双手青筋直冒,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每当公孙或的剑尖指过来,或者眼神瞟过来,樊馀都握紧了腰间的别剑,若不是想着环境于己不利,若不是前方宁越坚决的摇头,樊馀或许早就拔剑冲了上来,与之对舞。

魏国本就尚武,并且在战国中早期的君权并不那么集中,所以魏侯的大度或者说自大,是允许王室来客中的武人佩剑入宫的,樊馀自然也就将天子所赐的百炼铁剑给佩戴上了。

眼看樊馀握住剑柄蠢蠢欲动,眼看那宁越的坚决摇头,周扁不由感觉好笑,不过仔细一想,意气相争,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魏侯肯定也注意到了公孙或对樊馀的刻意针对以及樊馀的按捺不动,不过在魏侯眼中,两个少年的把戏,或许直如那舞女一般,不过是个消遣的笑话而已。

想通这点之后,再见魏侯淡淡的微笑,周扁拿定了主意,望向了樊馀。

而那樊馀百般忍耐之下,终于也望向了大王这边,两边目光相对之时,周扁轻轻又极为明显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也是淡淡的微笑。

这便是圣旨,这便是王命,看清周扁的点头之后,樊馀再也忍耐不住,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直吓得身边伺候酒席的少女一声尖叫,成功的将殿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却见那洛阳少年左手轻搭在腰间剑柄之上,微红的面色却透着坚毅,只见其虎行上前,走到周扁和魏侯所在木台之前,一拱手行了军礼,高声说道。

“大王,魏侯,天有日月,地有阴阳,一人舞剑,有何乐趣,不若两人对舞,更显我辈英武,樊某不才,也曾练剑,不若就让樊某随之献丑,也一搏大王魏侯之笑?”

说罢,樊馀还转头冲公孙或挑恤的一笑,而后者则缓缓将剑收回,倒别在右臂之后,望了回来。

殿中本来议论纷纷还有觥筹交错声,却在这一刻嚓的一下停了下来,然后是诡异的一阵安静,一个呼吸之后便如同爆发一般,轰然叫好声,鼓掌声,还有起哄声,一片乱哄哄的响了起来,魏人好武,果不其然。

魏侯转头望向了周扁,“大王之意如何?”

“若能博魏侯一笑,便献丑又如何?”周扁立即答道。

“呵呵,好!一边是我魏氏儿郎,一边是天子家臣,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对舞啊!”魏侯笑道。

不料却听那走过来的公孙或拱手呼到。

“君侯,某以为对剑不妥。”

“如何不妥?”

“既是舞剑,便是刀剑无眼,吾唯恐误伤了樊公子,影响了王室与我的关系。”公孙或一板一眼的答道。

“休要胡言,某自幼习剑,如何能伤于汝之剑下,吾但恐误伤了汝。”听见这话,樊馀顿时大怒。

“那我就更加担心了,若被误伤于你的剑下,便也是伤了王室与我魏国的关系。”公孙或淡然答道。

然后便转头向魏侯和周扁拱手道,“君侯,大王,不如让某与樊公子比试弓箭,以射靶为比,既不伤了和气,又能彰显我等武艺,以博诸位大人一笑,如何?”

“殿中不足五十步,不便射箭,殿外又一片漆黑,如何比箭?”魏侯奇道。由此周扁也能知道这又是公孙或的主意,或许根本就是早就想好了算计樊馀而来。

果然那公孙或胸有成竹的答道,“回君侯,在殿外五十步远树一木靶,高度与殿内相平,靶四周点上灯火,我等于殿内距其八十步远射之,以多中者为赢,此所谓挑灯比箭,何如?”

“寡人以为可以,是个好主意,大王觉得呢?”魏侯笑看向了周扁。

周扁一时有些犹豫了,既然比箭就一定有个输赢,并且周扁知道,樊馀所长不在于弓箭,而在剑术,不过如是对舞剑术,或许还真的一不小心就有剑伤,那么依这两人的脾气,一擦出火花,便只怕真收不了场,但是比箭,周扁还真的从未见过樊馀射箭,于是周扁向樊馀投去了咨询的目光。

那公孙或也是个眼毒的人,见此立即就叫了起来。

“樊公子,你家大王看着你呢,可敢与某比箭?”公孙或这是将周扁目光中的咨询给硬生生改成了期盼,将了樊馀一军。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樊馀果然一激就怒,立即就转头怒目相视,“如何不敢,比便比,某家怕你不成?”

樊馀话音刚落,殿中魏国贵族们便轰然一声叫好,爱看热闹,果然是中国的天性,自古便是如此。

既然当事者答应了下来,周扁自然也点了点头,转头向魏侯道,“那就比试一番,不过只怕献丑了,魏侯莫要笑话。”

魏侯微微一笑,“胜负犹在两说,不过是宴席把戏而已,大王不必当真。”

紧接着魏侯便转头吩咐了下去,比试的道具之类自有奴仆们去操心。

而此时樊馀的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方才喝酒喝多了,还是突然感觉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而骑虎难下了,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不过樊馀仍旧昂起头望向了公孙或,后者则一拱手笑道,“既然是比试,那有输赢,若是输了,可别怪是我魏酒醉人啊!”

本来还有些担心会输,而心有惴惴的樊馀,闻声顿时又是大怒,“哪怕是在安邑魏宫,某又怎会输于你?更别说你这魏酒又如何比得上洛阳烧酒,我又怎会喝醉?”

“既如此,甚好。”说着公孙或转过身来,“请君侯允许我二人一比,以博诸位大人一乐!”

“寡人已经安排了下去。”

“君侯,大王!”公孙或拱了拱手又转过身来,“樊公子!”

“既然是比试,那就要有彩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公孙或终于又露出了狐狸尾巴。

.00sy.

...

...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