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至道:“哪里小孩子吗,能说出这些话也真够聪明的了。”
见到别人夸奖儿子,傅青荷顿时就装不下去了,脸上也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这孩子就是嘴会说,还不会跑的时候,嘴里的来回话啊,就不停了。”
张学良始终愁眉不展,终于等傅青荷带着孩子走了,他才让手下去请刘澍。
晚上刘澍到了张学良病房,客套了几句,面对张学良对塞北军在东北行动的询问,他如实告知,没有隐瞒一点,这是赵书礼临行前叮嘱他的,要他开诚布公,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当得知了赵书礼已经决定对东北日军进行歼灭战的信息后,张学良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许久才又睁开眼睛。
“不知道你们塞北整府对东北军是什么态度,如果需要我们配合的话,尽管提吧。”
张学良是以决绝的口吻说这话的,在他看来,东北已经跟东北军没关系了,此战后,不管是日军胜利,还是塞北军胜利,东北军重回东北的可能性都很低了,但是他此时的心理更倾向于塞北军能获得胜利了,哪怕因此丢掉了东北也无所谓了。
“我们司令希望,东北军出关作战,与塞北军一起完成消灭日军的行动。”
“什么?你们现在肯让东北军回东北!”
张学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现在的东北军主力集中在锦州一带,除了防范日军向关内行动外,还防范着塞北军,要知道塞北军现在可是在锦州附近的大凌河沿线布置着大军的啊,对此张学良一直以为是赵书礼存着并吞他的心思。
“没错,我们司令希望,东北军从锦州往沈阳方向攻击,最终与塞北军会师于沈阳,将日军彻底赶出满洲铁路沿线。”
平复了下心情,张学良又恢复了一个军阀的本色,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利益,他开始琢磨赵书礼能从中得到些什么,要说赵书礼不抱有任何企图,他打死也不信,不对东北有想法,能那么拼命的跟日本人干仗吗。
“你们不怕日本人报复吗?万一日军增兵怎么办?”
张学良半带担忧,半试探的问道,他想知道塞北军的底线,在他心里塞北军强则强矣,但是跟日军比起来仍然差距不小。
“哈哈,苏联人已经答应出兵了,相信日本人不会傻到跟苏联人和我们几方联合起来干仗地步。为了一个东北,恐怕他们不会愿意再打一次日俄战争吧。”
张学良点点头,但是仍旧担忧道:“苏联人也不会为了东北跟日本人打一次日俄战争吧。”
“没错,所以说,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而已。只要我们能打赢日本,那么别说苏联人愿意在东北插一杠子了,就是英美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日本人更加不可能独霸东北了。”
张学良又点点头,但是随即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那么,东北军如何面对这些列强呢,应付一个日本都够吃力了,现在突然多了这些豺狼,岂不是送走恶狼又迎来猛虎吗?”
刘澍颇为感慨,叹气道:“哎,可是局势如此啊,不以夷制夷,单靠我们的力量,恐怕收回东北无望啊。”
不得不说刘澍表演的很到位,张学良始终不知道赵书礼答应了列强往东北派维和部队,等列强的军队一进来,到时候东北谁说了算还真不好说,起码东北军恐怕排不到第一了。
蒙在鼓里的张学良听到刘澍的解释,也叹了口气,认同了现在的局势。
“好了,那说说你们想要什么,可别告诉我,我的义弟完全是出于兄弟情义。别说虚的,实在点!”
“好,少帅果然是痛快人,我们司令说了,不管此战结果如何,呼伦贝尔必须归属塞北。”
呼伦贝尔此时只有一半在塞北军手里,另一半则在东北军手里,包括满洲里都是东北军的势力范围,所以日军才能顺利的在这里驻军。
“好!”
张学良咬牙痛苦的答应了,这个地方一直是个敏感地区,不仅有日本军队驻扎,而且还靠近苏联边境,处理起来实在麻烦,可是这里同样也是一个战略要地,不管是谁占领了这里,进入东北就十分容易了。但是此时容不得他舍不得了,跟整个东北的得失相比,半个呼伦贝尔真的算不了什么。
“好,少帅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在下也不客套了,现在我塞北军应该已经向日军发动了全面攻击,希望少帅即刻命令东北军北上,以免日军逃亡旅大,到时候有海军策应再要消灭他就不那么容易了。”
张学良点点头,送走刘澍,他立即就招来了万福麟等人,命令万福麟立刻前往锦州坐镇,暂代他旅行东北边防司令官职权,命令东北军全体将士,立刻向日军发动攻击,有后退者军法从事。同时对那些已经投降了日军,当了伪军的东北军将士,张学良主张从宽处理,只要浪子回头可既往不咎。
张学良这次是真的要跟日军拼命了,这不仅带有国仇还有私恨,下完命令后,他把权力暂时移交给了万福麟,然后谢绝接受任何战况的消息。他心里实在是承受不起失败的消息了,他可是见识过日军的战斗力的,当年郭松龄反叛,东北军无能能挡,可一个旅团的日军就打的郭松龄军溃不成军,最后两口子被马占山擒获弃尸于荒野。万一这次失败,东北军可就不止是丢失东北老家这么简单了,恐怕要付出巨大伤亡,甚至根基尽毁从此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