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面包的那人名叫钱德贵,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住的地方叫钱方村,和玄天基地毗邻,玄天那片地其中一部分就是钱方村的农业用地。
这个钱方村的居民主要是钱和方两个姓氏,其中最有权势的人是村支书钱道广,打他爷爷那辈儿就是村支书,他爹,他都是村支书,而最有钱的叫钱路通,在村子里开了几个场子,人称钱老板。这个钱德贵虽然年轻,但却是钱老板的本家叔叔,未出五福,同时也是钱老板场子里的一个小工,负责送货工作。
据钱德贵称他这个大侄子是个有本事的能人,年轻的时候到南方打过几年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万元户了,那还是八十年代末,农村的万元户已经很值的称道了,后来万元户钱路通就在盛产木匠雕工的钱方村开了一个木器厂,专门做一些积木、不倒翁之类的玩具,很快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豪,而且还带动了本村的经济发展,钱老板的称号也就慢慢叫开了,成为了和方支书并列的钱方村两大巨头。之后钱老板又陆续开办了服装厂和石器场,生产的服装和玉石挂件都不是什么高端产品,但效益却很好,钱老板的腰包也越发的鼓起来,有了钱的钱老板就学起城里人,有空的时候就出门旅旅游,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之前他一直在国内旅游,偶尔去一次港澳台,今年九月份钱老板大出血,去了一趟日本,结果在东京正好赶上东影节,又恰巧看到了的宣传片,本着支持国人的心理就买了一张票进去观看。
这次观影经历是钱老板从未有过的体验,两个字“震撼!”,除了小时候看他就没觉得哪部电影能这么好看过,直觉告诉他这部电影肯定会火,而敏锐的商业触觉也让他发现了这里面的商机,那就是兰陵王的那盏面具,这面具乍一看给人的感觉是狰狞阴森恐怖,胆子小的可能会被吓破胆,但是细看又觉得这种狰狞阴森恐怖也是一种美,暗含一种黑暗的美感,很有艺术性,让人看了一眼就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钱老板虽然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不懂艺术,但也算有些见识,一眼就看出这盏由央美的教授、国美的老师以及张叔平团队共同设计而成的兰陵面具是多么难得的艺术珍品,于是电影散场后钱老板就用金钱攻势买通了东影节的工作人员,拿到了的宣传海报,而海报上有第一次和大众见面的兰陵王面具图案。
海报到手后,钱老板连向往已久的红灯区也没逛就匆匆结束了日本之旅,回到了家乡后马上将“兰陵面具”项目上马,用最短的时间把制作不倒翁的机器改装成制造面具的,经机器粗加工后再由熟练的工人精加工而成,而服装厂也停止了文化衫业务,主攻面具衫、面具裤、面具手套、面具帽等面具装系列,不过生产出的产品钱老板并不急着出手,而是存到了仓库里,等到宣传攻势发动起来之后,他才开始为商贩提供货物。那些商贩刚开始还不乐意接受钱老板的货,觉得这些鬼脸怪吓人的,傻子才会买呢,可是进了几件货之后发现卖的特别好,他们这才知道有一部叫做的电影,那里面的面具就是他们衣服上印的面具,于是要求供货的单子像雪片一样飞向钱方村,钱德贵就是给商贩们送货回来的,车上还有些残次品,恰好快到家的时候没了油,这才有了和欧文的这番际遇。
“这些东西卖的很好吗?”麦冲指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问。
“据钱德贵说卖得很好,每天都有五辆面包和三辆货车向外面发货,你可以到北.京城的大街上走走,很容易就可以碰到一个衣服上有面具图案的年轻人,现在人们都称之为鬼脸装,已经有流行开来的趋势了,这种流行可能还会影响到的票房,”欧文苦笑道,“虽然这种流行的时间不会很长,只会在上映的这段时间有些影响力,但已然可以创造出惊人的利润,这部分利润本该是我们的,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反而被一个乡下土财主钻了空子。”
“那你的意思是?”麦冲看向欧文。
欧文抚摸着手上的面具,认真的说:“其实即便这些服装、面具销量不错,创造出的利润对钱老板那种人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不过和电影的票房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我并非眼红他,而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钱老板的成功已经说明华语电影的衍生产品也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还只是钱老板单打独斗的结果,如果钱老板的产品得到了我们的授权,又经过我们的宣传,我想他的服装和面具销量肯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只要这次合作成功了,我们的下一部,下下一部电影都可以从衍生品中盈利,利用电影的品牌影响力创收,也许这将会成为我们除票房之外的又一大赢利点!”
“可是他会买我们的授权吗?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吧,”虽然欧文勾画的前景很美好,也很有诱惑力,但是麦冲还是不得不泼些冷水,“按照钱老板的思维,我们只是提供一张面具图纸就要割他的肉,分他的钱,而且这张图纸他自己就能搞得到,你觉得他会答应吗?这种人的法律意识向来淡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专利什么是版权,心里只有一个钱字,我想触犯到他的利益的事他是不会答应的。”
“他得到的可不止一张图纸,还有‘名正言顺’四个字,而且我可没有说要触犯他的利益,我追求的是双赢,”欧文眯起了眼睛,“和我们合作他将得到比如今更多的财富,这需要胆气,如果他是一个固守成规的老顽固,那么他将丧失这次难得的机会。”
……
“路通,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钱德贵叫住了前方的一个秃顶的圆脸中年人,他就是钱路通,钱老板。
“你叫我啥!”钱老板回头瞪起威严的眼睛。
“钱老板,我有事和你说。”钱德贵被吓到了,虽然这是他老哥哥的儿子,但更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还是有点怕他的。
“诶,这就对了,德贵叔,你有啥事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