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阉狗害我(1 / 2)

稀里糊涂的被从刑部大牢带到南海子来,又眼睁睁的看着妻儿被番子分开,王维正很想痛哭一番,但当着父亲的面,尤其是父亲那痛苦的表情,使得他只能强忍心头痛楚,默默的替父亲擦拭着腿脚的血迹,以免父亲心里难过。

王纪的腿已经断了一年多,早已愈合,腿上的新伤是昨日在刑部大牢叫番子们给打的,原因是他不肯随番子们回东厂。

儿子的痛苦,王纪又如何能不知,当真是感同身受,不远处孙儿的啼哭尤让他心如刀割,但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内廷妇寺当道,结党成派,祸乱朝纲,身为大明臣子,如何能视而不见!只可恨那客魏二人欺上瞒下,哄骗圣上,反叫自己担了个“欺君罔上”之罪,身陷囹圄而不能自辨,当真是苍天无眼,要叫忠臣义士血洒青天!

阉竖,老夫与你誓不两立!

怒到气头,王纪顿感胸口一阵巨闷,旋即喉咙一阵腥气,“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吓得王维正与旁边的犯人们忙上前拍背的拍背、擦嘴的擦嘴、劝导的劝导。七手八脚之下,王纪才觉胸中平复,稍稍好些。见他好些,身边一年纪与王纪差不多的老头才轻声问了句:“王大人,你说这东厂的人把咱们带到这里是要干什么?”

老头是前刑部侍郎潘佑,因王纪被下狱时上折子为他鸣不平,结果也被下了狱,但他比王纪好些,只是自己一人入狱,家人没有受牵连,不像王纪,全家上下二十多口人全在刑部大牢里呆着了。

王纪这一问,一中年男子瞬间变了脸色,担忧道:“会不会是魏忠贤要杀咱们?”

“不会的。”

说话的是原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齐文道,他不相信魏忠贤真的胆大包天,敢未经圣旨就把他们杀害。

“魏大裆有几个脑袋,敢背着皇上把咱们杀了?就算他真的胆大包天,内阁就不管了?”

那中年男子是前大理寺少卿周正义,听了齐文道的话,他摇了摇头,说道:“可不是想杀咱们,为什么把咱们从刑部大牢带到这南海子来?听说此地的提督太监石元雅可是魏忠贤的心腹。在刑部大牢尚有外人看着,但在此地,谁又知咱们死活了,更何况未经圣旨,未经内阁,东厂的人就把咱们给带到此地,分明就没有安什么好意!恐怕咱们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说完叹了口气,他不怕死,但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却当真叫人痛苦得很。

周正义的一番话听得众人都沉默了,见他们都有担忧之色,王纪挣扎着叫儿子扶起自己,缓缓看了一眼众人,道:“是生是死,咱们总是躲不过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到如今,各位还有什么好怕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算他魏忠贤要杀咱们,咱们难道还能说个不字吗?与其叫这帮阉党耻笑咱们贪生怕死,不如死得硬气些,将来总会有人替咱们报仇的!自古阉货干政一时,难道还能干政一世,又有哪个能有好下场的,王振、刘谨之辈便是他魏忠贤的前车之鉴!”

“王大人说得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潘佑摸了摸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梳洗过的胡子,仰头笑道:“身为大明臣子,为社稷江山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周正义苦笑一声:“当初我上折子弹劾魏忠贤时,就没想到过能够善终,今日之局面却是早就想到了的。在那刑部大牢中的日子算是多活的。”

齐文道还是不相信魏忠贤敢这样杀他们,正要宽慰众人几句,却见王维正指着远处问王纪:“父亲,那帮黑衣番子在干什么?”

众人顺手势看去,只见数百黑衣骑士正在一东厂番子的带领下跑马射箭,那番子的箭乃响箭,箭到何处,骑士们便紧跟着射向何处,初时只在那草地上随意演射,后那番子却突然弃马,尔后将手中的箭指向了自己的座骑,那帮骑士见状,忙也跟着射去,那马顿时身中数百箭,悲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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