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安危,诚在此举吾大臣不言,谁为言之”——南京兵部尚书陈道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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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叶向高谈崩之后,宾主双方不欢而散,杨涟恼叶向高不肯帮自己,叶向高恼杨涟不肯听自己,二人各持己见,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如此,自然无话可说。左光斗他们虽然心急,但谁也劝不了谁,无奈,只能另图他法。
站在叶府门外,望着眼前人来车往,左光斗忧心重重,尔今皇上下旨斥责杨涟,还明旨要百官不得再为此事上疏,这无疑是斩了杨涟最大的臂助,无形之中化解了魏忠贤的压力。须知,百官闹将起来,群起而攻之,皇上不可能不为所动。但现在,碍于圣旨,固然还有人愿意上疏声援,但人数必然大为减少,如此一来,杨涟上疏的影响力就大大减弱,甚至最后可能弥于无影,这对眼前局势而言是很不利的。汪文言被东厂拿了,以魏忠贤的性子,肯定要借此事兴起大狱,若不能先发制人,只待他缓过气来,便会露出獠牙咬人了。想到东林前程堪忧,左光斗愈发心沉。
陪杨涟一起来叶府的还有御史周宗建和李应升,二人见左光斗愁眉苦脸,想到皇上的旨意和叶阁老的态度,都有些垂头丧气,均感此番杨涟怕是有祸,这祸还会波及东林上下,届时,怕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不过,杨涟却与他们不同,从叶府出来后,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扫先前因为圣旨带来的颓丧,意得志满的望着前方,两眼烔烔有神,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他这样子让左光斗和周宗建他们都困惑不已,彼此对视一眼,均不明白杨涟怎么还有这等好心情的。
左光斗苦笑一声,上前对杨涟说道:“大洪,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怎么还能想得这么开的?”
“大洪这是泰山压,内廷有咱们的人?”
“自王安死后,从未闻杨公与内廷有何来往,杨公这话从何说起?”
周宗建十分不解,打王安死后,众所周知,杨涟便断了与内廷的合作,哪怕魏忠贤亲自上门请他,也断然予以拒绝。可以说,对内廷诸阉之恨,杨涟那是超出常人的,但现在却突然说自己早与内廷有所勾结,这让周宗建震惊万分?不由寻思内廷有何人与杨涟已经暗通,王体乾?李永贞?涂文辅?
左光斗也早把司礼监的几个有权势的太监挨个从脑海过了一遍,但却是一一排除了,他不信司礼监的人会和杨涟早有联络。但见杨涟说得这般肯定,由不得他不信。好奇之下,忍不住问道:“大洪说的那人是谁?”
杨涟没有回答他,而是笑道:“这是我早就布下的一招暗棋,以前不值得动,尔今却是要动了。若我估计没错,这人怕正在想法替我在皇上面前澄清呢吧。”
见杨涟不肯说,左光斗也不追问,一直以来,他所担心的就是内廷那边无人为东林张目,尔今有了内应,皇上一旦得知事情真相,肯定不会让魏忠贤胡作非为下去,一想到魏阉伏首的场景,不由大感振奋。
李应升书生气最重,也是最激动的,兴奋连连道:“魏阉只手遮天靠的就是蒙蔽皇上,要是皇上不为他所蒙蔽,大事便能为”
见三人斗志重燃,杨涟暗一点头,又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全靠内廷那边,该做的准备还是一个不能少。明日朝会,依然是要当廷与他魏阉对质的”说完吩咐周宗建:“你马上去联络国子监,请蔡祭酒与缪谕德发动监生至宫门请诛阉贼我要重演北宋末年太学生请诛六贼之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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