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悲,可耻!
士可忍,孰不可忍!
目无法纪的阉犬爪牙如此括不恬耻,当着自己面说道什么“王法无情”叶向高不怒反笑,怒目瞪向一脸狂妄嘴脸的袁大海,沉声便道:“老夫堂堂首辅,焉是不知法纪之人,却不知老夫犯了大明律哪桩哪条,要劳你东厂如此大张旗鼓围了老夫的宅子!”
“阁老莫非没有听清,下官方才说得很是清楚,你外甥林汝翥逾权行事,si设刑堂,杖责内官,目中全无朝廷法纪,现东窗事发,圣上震怒,下发圣旨,要我东厂即刻缉拿!”
魏忠贤既然发话要威吓到底,袁大海自然是样子做足,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眼中全无半点首辅之尊。那嚣张跋扈样,不说叶向高了,就是那叶府下人见了,都是人人义愤填膺!但却是敢怒不敢言,都说相府门人七品官,但那也是相爷强势,平日无事时,这会外面黑压压的围了一圈的番子,百余高头大马的黑骑拿着弓箭对着大门,任他们平日再如何自视甚高,这会都不由暗自心虚,哪里有胆子敢上前喝斥什么。
叶向高强按心头怒气,冷冷向前一步,上下打量一眼袁大海,目光从一众黑旗番子身上缓缓而过,掷地有声道:“林汝翥是老夫外甥不假,可他也是朝廷命官,现为都察院巡城御史,不说他杖责内官是否逾权,即使逾权,也当为都察权纠治,怎么内廷就请动圣上发了中旨拿人?若说中旨拿人,也是锦衣卫的差事与你们东厂有何干系?”言外之意自是讥讽东厂乃魏阉爪牙,此番捕拿林汝翥分明就是打击报复,欺瞒圣上所致,要说越权,越的也是东厂因为这事与他们可是全不相干。说句不好听的,东厂这回干得就是耗子拿狗的事。
对自家外甥品行,叶向高岂能不知,他相信林汝翥是打了内廷的太监,但他毫不怀疑外甥此举有什么值得诟病的,现东厂这幅架势,无非是魏忠贤觉得打子他手下的狗为之不岔要来报复而已。
至于外甥是否躲在自己府中,叶向高却是真的不知因为他也是刚刚得知此事,但不管在与不在,人也是一定要保下的绝不能让东厂把人带走!
叶向高的话,袁大海无可辩驳,但他本就不是来讲理的,要分什么条理明确,辩出个头头道道来?说白了他就是拿着圣旨来吓唬人,来闹事的,所以他才不会理会这权是谁逾越。两眼一番,冷笑一声便道:“阁老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下官只知奉旨行事,今日阁老大人不将林汝翥交出来,下官这差事便是交不得的。”说完将手中的圣旨微微晃了一晃显然是在提醒叶向高,他可是奉旨行事的。
叶向高朝那圣旨瞄了一眼,却是微哼一声:“你这是在恐吓老夫吗!”
袁大海忙摇头:“不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大明律法严明不管何人,只要犯法便当一视同仁。林汝翥虽是阁老外甥,但也无幸免之理,阁老若是秉公,理当将人交出,以示阁老无庇护之嫌。再者,天子明诏在此,阁老乃百官楷模,下官想,阁老可是断无抗旨之心吧。”
“笑话,老夫岂是鼻循短包庇之人!”
叶向高忽然上前一步,直逼袁大海,脸上不怒自威,凛然而道:“且不说老夫有无包庇,且问,中使可有搜查老夫府邸的上谕?”
叶向高的目光如矩,看得袁大海头皮一硬,他手中这圣旨是抓林汝翥的,可不是来搜叶府的,他可以拿着这圣旨唬人,但却不能动真格,现在叶向高一语道出底线,他便有些慌乱起来。但慌乱不过数秒之事,只片刻,他便昂首上前,大声说道:“阁老若真包庇令外甥,那就恕下官无礼了,今日阁老这府中,下官无论如何也是要进一进的!”
“你敢!”
叶向高已然受够这番子如此跋扈,眼下见其更是狂妄到无旨就要搜府,勃然大怒,怒目一吼:“老夫堂堂首辅,家中府邸岂能容你这番子肆意搜查!莫说你小小千户,就是你家督臣亲到,也断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