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开足了空调的乌鹭社,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热浪。在北京如果没有几场暴雨,夏日的余威甚至可以延伸到十月份,抬起左手挡住有些刺目的阳光,王子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七八天没有跨出棋社的大门,就连街角杂生的野草看起来都有些亲切。
随意地顺着街道向前走去,一边看着南来北往的人群一边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感觉,听说在日光下晒半个小时等同于吃两个鸡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路上不时有人向王子明打着招呼,今时不同往日,王子明在古城大小也是个人物,虽然真正认识他的人不多,但在棋社见去他的却是不少,大多棋迷都是一样,既使用权自已没法出名成家,但只要能和高手聊两句也是一种光荣,更何况王子明不是一个喜欢到处转悠的人,这种机会就更难得了。
微笑着和遇到的棋迷点头致意,随口回答着诸如“吃过了吗?”“去哪儿玩呀”之类的寒喧,王子明坐上了地铁,从晚报杯参赛名额定下了之后彭定远就一直想和他好好聊一聊,想一想也有两个来月没有见到老朋友了,今天工作告一段落,正好去一趟也免得老让人说有了新识就忘了旧交。
四十分钟之后到了新民医院,彭定远居然不在,一问前台,只知道半个小时前就出去了,听说是参加个什么聚会,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叹了口气,王子明拨通了彭定远的手机,看来没有在出门之前联系一下是自已的失误,只是谁能想到一院之长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里好好呆着,想给他个意外也不成了。
“喂,是一飞吧?难得你主动打个电话。”话筒那端传来有意压低了的声音。
“对,是我。上班时间你跑哪儿去了?我可跟你说,我可是还是职业初段,按道理也就相当于业余四五段吧,谁成想人家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姑娘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六个想抢参赛名额的高手杀得稀哩哗啦,连咱们的周社长也给剔了个光头,害得他一个多星期也不敢到棋社露面,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呢。”中年人莞尔道。
“切,她们是职业的,就是赢了周社长也没什么可光彩,周社长也太好面子了吧!”年青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小子懂什么!周社长什么年纪了?四十挂零,人家小姑娘就算从娘肚子里学棋也比他少上好几年,便何况周社长从青少队退下来的时候也是职业三段,你说他面子上能好看吗?”中年人教训道。
“可那也是以前了,现在怎么说周社长也是业余的,和职业的当然没法比。”年青人不服地说道。
“简直是废话!周社长经营棋社,人家小姑娘也一样经营棋社,段位证书虽不一样但同样是搞棋社的,要做的事大家都一样,人家又没多长个脑袋,输给人家有什么不服气的?下棋又不是开年会,资格老的就必需坐主席台上。当初王一飞第一次参加四城争霸赛的时候连个业余初段还不是,不一样杀得那些市青少队的两段三段找不着北,那时有谁说业余的就比不上职业的了?”中年人质问道。
“嘻嘻,王一飞是谁,那是百年一见的天才,拿他当例子也有点太特殊了吧?”年青人虽然被中年人势所压却还在抵挡着。
“哼,怪不得中国棋手老是输棋呢,原来连最基层的棋迷都没点志气,看来中国围棋是没戏了。”中年人夸张地叹息道。
“好啦,冯哥,中国围棋有没有希望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再不下车咱们俩就都得迟到了。”年青人笑着站了起来向车门走去,背后的中年人摇了摇头也起身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