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摇摇头,回答:“我没有兴趣。”
张钫失望地看了一眼方洛,知道确定他不是在说假话,然后无趣地走开。
杨维打开水壶,拧开水龙头接水,问:“为什么不答应他,张钫的脑子鬼精得很,赚钱确实有一套办法。”
方洛笑着回答:“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这种小打小闹,我没有兴趣。”
小打小闹?
杨维楞了一下,没有说话。
中午放学,方洛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上海路的‘以纯’专卖店。
人群嚷嚷的上海路和沿江路交界处,站在临江边朝北看,绿意喜人的棕榈树下,一个装修得十分高雅且灯光绚丽的店铺客人络绎不绝。
蓝绿色的‘yishion以纯’字体镶嵌在棕色的墙壁上,十分吸引人。
方明站在门口,无意看见路边的方洛,低头和一个店员说了几句话,然后穿过马路,走了过来。
“小洛,放学了怎么没回家,婶娘已经回家了。”
方洛拍了拍方明的肩膀,笑着说:“我知道,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儿?”
方洛依着河边的栏杆,眺望着掩藏在远处层层楼房背后的青山,仿佛看到青松挺立,一棵一棵,连遍山野。
“赚钱的事儿!”方洛转身,笑着说:“二哥,我发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方明顿时睁大了眼。
原来方洛住院期间,在医院大院里散步的时候,方洛偶然认识一个邕城来的姓郑的老板,郑老板原本是一个松脂采购商,专门跑西邻这一块地方为邕城的松香厂收购松脂,为松香提供原材料,可是很不走运的是,西邻之前作为松脂之乡的浦宾县着了一场大火,入秋的天气格外干燥,许多松树都葬身火海,根本无法采取松脂。
方洛来自花山,他对花山特别熟悉,花山是个多山的县份,山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马尾松,90%以上的松脂采自这种松树,产脂量较高,一般单株年产脂量3—5公斤,高的达10公斤以上,个别可超过50公斤。
在医院的时候,方洛并没有说出这一点,因为方洛并不确定花山的地形是否适合采取松脂,载满松树的山一般都是杂草丛生,对采取松脂是个极大的困难。花山没有国有松香厂,当其他县份的国有松香厂纷纷进行形式多样的改制,或破产,或承包,或外资并购时,花山的马尾松正郁郁葱葱地成长着,依然处于未开发的状态。而与此同时,随着党的十六大报告中强调的“民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地位”思想的提出,民营松香厂在这个时期发展速度也很快,越来越多的松香厂开始取代国营松香厂的地位,松脂的需求量极大。
方洛当然知道这个信息的重要性,郑老板只是一个侧面,如今邕城的一些松香厂对货源的需求十分迫切,十一月份是松脂的生产季节,正是囤积松脂,为四五月份松香紧缺做好准备的最后机会,如果这个季节没有做好这个生产松香原料的储存,对明年的出口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懂得这些条条道道,但是方洛绝不认为直截了当地和郑老板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谈松脂的生意,告诉他花山有大批的松脂可以采取,然后自己就会马到成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没准郑老板会把自己看成一个精神病。
生意,不是想当然就能做成。
现如今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方洛没有因为这大有可能的一桶金而忘乎所以,在临江之边,方洛告诉方明回花山实地考察一番,确定马尾松的面积,并大概估算松脂的产量有多少,当地农夫对采取松脂的积极性,一丝不苟,不想遗漏每一个可能忽略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