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极黑的眸子左右一动,神秘兮兮的一笑:“带了带了,就在府里呢,还是份儿大礼呢。”
旭王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自打她入宫,两人相识起,他便觉得江淮的双眼有些不对劲,要比常人发黑发亮,若是天气转冷,还会变的灰蒙蒙的,诡异的很。
“殿下带了什么?”
旭王被她的话拽回心神,淡笑道:“大人心急了不是,一会儿进府不就知道了吗。”
江淮的语气多了一丝谨慎:“那一定是人间难闻的异宝了。”
旭王唇角得意:“昨日听父皇说大人抱恙,不能上职,今日一见这神色,倒不像是个病人。”
江淮低头笑了笑,转了转拇指上的鸽血扳指:“这病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偷闲一日罢了。”
“只可惜,错过了女官殿选的大日子。”旭王意有所指,“让别人得了脸。”
江淮知道她说的是谁,遂笑道:“骆御业的才学远在下官之上,这种事情,本来就该她做。”
旭王摇头,甚是不屑:“骆宛竹可不如你,昨日还得罪了卫国公家的千金,她不知道这说话……也是分人的。”
“殿下这话怎么说?”江淮目光颇深。
旭王挑眉:“俗话说,官场中人,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骆宛竹年小气盛,自然不懂要领,哪里学得了大人的八面玲珑。”
江淮知道旭王这是在指桑骂槐,也不愠怒,只是不着痕迹的反驳道:“正是殿下说的这个理,心口如一也罢,面面俱到也罢,终究都不是什么坏处,哪像有些卑鄙小人,说话做事含沙射影,总是另有企图。”
旭王脸色一青,绷着怒意,连个假笑也扯不出来。
江淮见势行了一礼,心情甚好的去了后院和舅母并几位表嫂闲叙。
“竟会逞口舌之快。”旭王瞪着双眼,长呼了口气,调整了下心绪,阔步走了进去。
寿宴设在正厅,左右已经满座,唯有慕容秋左手边的上座空着,他瞧见旭王,眼底微喜,老远就朗笑着举杯:“有劳殿下亲自登门给老夫拜寿,老夫惶恐啊!”
旭王同满堂的官员大笑,直接掠过众官,不客气的走向上座:“慕容大人乃两朝重臣,为国操劳一生,辛苦功高,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来贺啊。”
慕容秋宽硕的身躯缓缓坐下:“殿下客气。”
旭王会心痛饮。
席间几番推杯,旭王略显醉意,钱景春在一旁看着,唯恐他贪杯误事,连忙提醒道:“殿下,听说您今日新得了个宝贝,价值万金,不如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可好?”
旭王打了一个酒嗝,回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对慕容秋笑道:“那宝贝价值连城,我特地拿来作为寿礼送与大人,正好诸位都在,打开来看看无妨?”
慕容秋被两人说的甚是期待:“既是宝贝,自然要拿给诸位一观。”说罢,吩咐人拆开那个鎏金锦盒,从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卷精美的画卷,在桌上摊开,足有五尺长,两尺宽。
众人抬眼瞧去,竟是九江之一,景江图。
仔细端详,那图画风磅礴,气韵独到,大到群山,小至卵石,无一不精,无处不妙,让人爱不释手。
慕容秋生平最爱这些字画,当真是欣赏的如痴如醉。
旭王瞧着他的神情,瞟了一眼钱景春,两人皆得意至极,认为今日能意满得归。
突然。
慕容秋皱眉,可惜的‘啧’了一声。
这一声,可叫旭王的心提了起来,酒也醒了不少,慕容秋可是父皇的心腹,擅自拉拢极冒风险,稍有不慎,被他告到御前,下场比被贬去渝州的明王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