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下意识的把手往袖子里藏,躲闪着江淮满含质问的目光,声音微哽:“江淮,你十二岁入宫,至今已经七年整了,一行皇子公主中,唯有我对你推心置腹,就连父皇赏的一枝四蝶银步摇都与你轮流着戴。”
说着,深吸了口气,“现在,是真的疏远了。”
江淮轻轻的别过头去:“公主昔日交帕之情,江淮没齿难忘,只是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你,帮助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长欢高傲的扬起下巴,映衬着夕阳的红晕:“可我……就这一件事求你。”
“那就请公主饶恕下官,公主的恩情,下官只能来世再报了。”江淮难得的认真起来。
长欢微阖双眼,又猛地睁开,对着江淮厉声道:“别以为你不帮我,就没人肯帮我!”
江淮没有应声,只是恭敬的站着,此时的长欢恨不得自己生成男儿,光明正大的去抢皇位。
“我的手段不比你差,只是碍于身份不能直接干政罢了。”长欢一甩长袖,冰冷道,“你今日拒绝了我,我也不强求你,本公主也并不会狭恩以报,从前,就当是我看走了眼,不作数的。”
“公主……”江淮在袖中搓着扳指,颇为无奈,她自小入宫,身份特殊备受排挤,唯有长欢无所顾忌,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帮她度过了很多难关。
若是按照江淮本身重视情谊的性子,是该一头答应的,只不过,成王也罢,其他皇子也好,都不是她想辅佐的。
“江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长欢语气严肃。
江淮抬眼:“公主请讲。”
“你不答应我,真的是因为顾忌长信旧臣的安危,还是说……另有选择。”长欢盯着她,眼中漾着浓浓的寒意。
若换了别人,江淮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便罢了,可偏偏是长欢,她只能选择沉默,却也表明了态度。
“果然。”长欢笑的极冷,不住的点头,“你果然还是觉得成王当不成储君。”说着,用力的攥住江淮润白的手腕,狠命的问道,“是谁!”
手腕好像被恶兽的牙关钳住,尖利的指甲不断地往肉里钻,江淮疼的脸色有些发白,却死不肯言。
长欢眉间越皱越紧,被江淮这含糊不清的态度气得直要发狂,眼神一瞟,触及到她左手拇指上的那颗鸽血扳指,红得比夕阳还要耀眼,经过数年的打磨,圆润晶泽。
她登时明白了,质问道:“这扳指……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及笄之日宁容左亲手送给你的吧!”
江淮似是被戳到了痛处,甚是轻易的推开了她的手,语气渐冷:“公主好记性。”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你竟然会选择明王!”长欢公主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
“我并未选择党派!”江淮胸口微微起伏着,有些薄怒。
“那你为何如此宝贝这枚扳指!”长欢公主前一秒还在瞪眼,后一秒便冷笑的不能自持,“是了是了,宁容左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也不必猜,你也对他动了心吧。”
江淮一句话不说,目光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长欢最恨她来这一套,自小到大,不管是紧张害怕还是为难窘迫,江淮都会选择不出声,不作为,你看着奇怪,却又捉摸不透,以至于不敢轻易下手。
记得八尾凤钗的恶作剧被邓淑妃发现,将她二人叫去问话之时,江淮也是这种态度,但只有她瞧见了,江淮那藏在衣袍里的手,抖得几乎攥不住。
长欢拨弄了下步摇上的流苏,其味无穷的说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当初要与我联手陷害他?”
江淮眼底冰冷:“我不喜欢他,我只想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