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江淮止住宁容左飞快的步伐,道:“你在这儿等我。”
宁容左推开她的手,面色微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去。”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不能和长信旧臣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江淮冷静分析道,“幸好因着四年前的事情,皇上不会相信你我有什么瓜葛。”
宁容左瞧着她头脑清晰的样子,略微放心:“那你打算怎么办?”
“事发突然,我也只能见机行事。”江淮咬了咬嘴唇,又去摸空无一物的左拇指,“卖官鬻爵是抄家流放的大罪,皇上是不会放过苟良的。”
宁容左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欲将扳指还给她。
江淮推拒:“你先留着吧,若是皇上真的因此事将长信旧臣根连株拔,还请殿下……照顾好我在宫中的长姐,她好容易才封了昭仪。”
宁容左直接攥住她的袖子,目光中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行,我和你一起进去。”
“旭王就是前车之鉴!”江淮眉间浮上一层温怒,“别闹了,再闹,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折了。”
宁容左闻言一愣,旋即松开手,微微一笑:“好。”
“君幸!”
花君匆忙赶了过来,满脸焦急,语气多有责怪:“我才听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江淮蹙眉:“告诉你,只是多一个人着急罢了,而且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危险。”
花君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对她来说事发太过突然:“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淮暗呼了口气,转身走向殿门,殿中情势如何她不能知晓,但她却清楚,眼下要做的就是装作初次听闻此事。
“皇上,御典大人来了。”秦戚伏在皇帝耳边小声说道。
闻言,皇帝缓缓睁开疲倦的眼,空旷的大殿中,他远处龙椅之上,声音冷如冰:“来了。”
旭王趾高气扬的站在一旁,脸上皆是得意:“御典大人一向准时,怎么才到?”
江淮礼毕之后,沉声道:“皇上恕罪,微臣有些事要处理,所以耽搁了。”
皇帝微微往后靠了靠,突然疾声问道:“苟良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江淮脚底一麻,尽力克制着面部表情,疑惑道:“解释什么?”
见她如此,皇帝心下微稳,又往后靠了靠,半晌没有言语。
江淮暗道皇上狡猾,竟想直接诈出她的话!
旭王小心的后退一步,端详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窃喜,这泰山崩于面前都不改色的人,终于紧张起来了。
当初你如何害我!
如今我便如何加倍还回去!
皇帝颇有意味的看着她,半晌道:“旭王,你说。”
“是。”旭王点了点头,上前两步,道,“想必御典大人还不知道,半个月前,奉天府尹黎宋找到本王,说他前些日子去通州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米价出奇的高,询问下去才知道,是那通州刺史苟良联手米商暗抬米价,以牟取暴利,黎宋便细查了一下,谁知这不查不知道,原来那苟良不仅搜刮民脂民膏,竟还明码标价的贩卖正五品以下的官职,朝廷的人力选拔向来严谨,怎容他如此祸乱!”
说着,颇有些自满:“所以,本王就将黎宋说的这些又说给了父皇听,父皇得知之后,龙颜大怒,当即叫我去通州调查这件事。”
江淮这才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道:“殿下说的这些事,下官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