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花君惴惴不安,来回飞快的踱着步子,偶尔闻得殿内的叫喊声,吓得肩头一缩。
宁容左则是盯着掌心的那枚扳指,久久没有开口。
“让开!”
两人纷纷抬头,眼中一惊,只见旭王抱着狼狈不堪的江淮从殿内疾步跑出来,大声喝道:“快让开!”
宁容左目光骤沉,侧身移步过去,还未等旭王相责,便将江淮抢了过去,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眼,飞身向太医署跑去!
花君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的拽住旭王的领子,质问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旭王皱着眉头,又气又疑的说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花君瞪着眼睛,没有言语。
殿内。
皇帝无力的靠在龙椅上,江淮方才的一席话,他颇为动容,加之事情又重又急,有些应接不暇。
他拄着额角,盯着地上的那封讨贼檄文,陷入了沉思。
本以为事情会进展得十分顺利,没想到旭王急于事成,反倒将了自己一军,这下好了,今日之事闹得这么大,必定满朝沸沸扬扬,人云亦云,他如何再能下旨啊!
况且,他从前未曾细想,今日一瞧那签名才恍然发觉,原来朝中竟还有这么多的长信旧臣在任职!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私下不知道扎了多深的根,有多少旁支协助,加之江淮势大,必定有其余朝臣站在她身后向着她!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若是此时真的将长信旧臣连根拔起,不知道要拔多深,再者,苟良的罪行并非罄竹难书,重不到株连啊。
那封檄文……
皇帝摇了摇头,那檄文本就漏洞百出,虽然一出世,自可水到渠成。
但!
他不想十九年前的那场丑事重新昭知天下,自己辛辛苦苦掩藏了半辈子的真相,切不可被人提起!
皇帝望着空旷的殿门,蓦地自嘲一笑,声音冷淡极了:“胆大心细,不枉朕如此看重她。”
说着,唤了秦戚过来,“传朕玉诏,只以卖官鬻爵之罪定苟良,檄文的事,朕不想除咱们之外,有第四人知晓。”
秦戚满身是虚汗:“是。”
“对了。”皇帝又淡淡的补了一句,“江淮那边……要她先养病,上职的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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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
崔急得满头是汗,与一众太医忙里忙外。
花君坐在一旁,面上隐有泪痕,偶尔瞟一眼脸色铁青的宁容左,他却道:“哭什么?又不是死了。”
花君则愤恨的说道:“你一走四年,知道什么!”说着,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内,“这病冬节的时候,她也发作过一次,也是像今日这样,浑身冰冷,瞳仁发灰,好悬死了,要不是吃了什么……什么……”
她说着说着,猛地想起什么,连忙拽着脚步匆促的崔说道:“对了!把那丸广陵仙喂给她!”
崔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啊!可是她仅剩的一丸已经喂给了前些日子坠台的江昭仪了!”
花君的脸色登时煞白:“那……那怎么办……”
“她这是毒发。”崔思忖道,“尸寒之气侵体,便是生世不能除尽的剧毒,她也真是糊涂,我只能用补药调和,再行针了。”
宁容左听的云里雾里,一把抓住崔:“你说什么?什么尸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