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捂着手,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匆忙后退两步,道:“这瓶子又不是我摔的,你这是做什么?”
老乌木双手掌心朝天的放在耳边,嘴里面嘟囔着在场谁也听不懂的边蛮族语,叽里咕噜的,让人一头雾水。
宁容左过去捂住江淮的伤口,眉头皱的厉害:“三哥!”
端王也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听到宁容左喊他,才三步并作两步的扶起老乌木,道:“您这是怎么了?”
老乌木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就连皱纹都在激动,他颇为感慨的说了两句边蛮语,又将自己脖颈上挂着的一个吊坠扯下来,恭敬的托起双手奉给江淮,诚心诚意道:“请江御典收下这个。”
江淮蹙眉,打量着那个吊坠,竟是用银圆币做的,年头太久,已经开始掉色了。
老乌木双目期盼,又举了举手,声音微哀:“求求您,收下这个。”
江淮莫名其妙的和宁容左对视一眼,警惕道:“这是什么?划伤我手的歉礼?”
老乌木红着眼睛,嗓中哽咽,皴裂的掌心开始不停的颤抖:“护……护身符。”
“为什么给我?”
老乌木面色怪异,嘴闭的紧,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淮心头疑云遍布,索性道:“你不说明白,我不收。”
老乌木咬了咬牙,硬把那吊坠塞进她手里,双手捂着胸口行礼,感叹道:“伟大的月神会保护他的子民。”
说着,又取下腰间绳带上系的那个葫芦,“这是伤药,请大人笑纳。”
这个江淮倒是利落的接过了,抬头,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老乌木摇着头,蹒跚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喜极而泣的说着那些让人听不懂的糊涂话。
宁容左瞧着老乌木的背影,回头对端王微愠道:“三哥这是从哪儿请来这么尊‘佛’?”
端王支支吾吾的,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江淮摆弄着那枚银币,凑到鼻尖处闻了闻,一股极冲的铜臭味让人作呕。
她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但看情况也只能抛之脑后,她现在要做的,是解决城西的迁坟问题。
至于这个老乌木,她思量半晌,才道:“不知道他能不能解得了我体内的尸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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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长安城西。
江淮站在土堆上,望着那乌泱泱的人群,觉得此事的确棘手,回头瞟了一眼躲在马车内喝茶的宁容左,他倒是悠闲得很。
转过身,她挥了挥手,道:“大家伙听我说!”
“我呸!”
江淮还未说完,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壮小伙立马啐了一口,愤恨道:“听你说啥!我告诉你!这坟就不能拆!别以为你是朝廷的人就了不起!”
江淮刚要解释,另一个怀胎四五月的孕妇也附和道:“就是!别说来的是你!就算是当今皇上来了!这坟也不能动!”
孕妇说完,又有一个还流着青鼻涕的小孩接了一句:“不能拆!”
江淮登时有些薄怒,正要抬手下令,左边猛地冲上来一个裹着黄头巾的老婆子,扯着她的手就问道:“您是不是江淮江御典?”
老婆子这么一问,那些骚乱的人群顿时冷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瞪着大眼睛等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