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密谋损事(1 / 2)

一炷香的时间匆促流过,似一支利箭,划破水池上方的轻薄白雾。

江淮一句话也没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宁容左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往水里压了压,同她一样没到肩膀,不悦道:“没听见吗?快过来亲本王一口。”

江淮‘切’了一声:“我更想咬你一口。”

宁容左轻笑,眉梢挑起:“那也行。”

江淮一脸嫌弃:“无赖。”

宁容左脸色紧绷,颇为无奈的抚了抚额,他这张脸怎么说也是冠玉之美,如何一到她眼里,还不如张葱油饼来得实惠。

江淮见夜色已深,实在是不愿再胡闹了,直截了当的说道:“快说,你的方法是什么。”

宁容左见她认真起来,也不玩笑,只道:“罢了,你也知道,李侃元此次去往南疆新城,携带了兵权的交接密令,按照大汤军规,没有交接密令,就算是皇上亲临,也不能交出虎符。”

江淮听到这里,心中隐约有了主意,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偷他的密令?”

“如你所想。”宁容左泡得有些热了,撑身出了池子,“咱们的目的,不是阻止他去南疆,而是让兵权一直掌握在司城手里,掌握在旧臣手里。”

江淮微蹙了蹙眉,觉得这件事有些悬,不太满意。

“可是李侃元到了南疆,发现密令不见了,再去向皇上重申,怎么办?”她问道。

宁容左懒懒的抻了下衣裳,拧着袖口的水,道:“剩下的,就是咱们的任务了,倘使李侃元连一枚小小的交接密令都能丢了,他还能干些什么?只消你我等人挑唆几句,这新的密令它定发不出去。”

说着,他取下一旁衣架上的衣服,扔给池子里的江淮:“鬼伐东晋强强联手,此役不容父皇小觑,到时候,兵权在谁手里都不重要,重要的……退敌。”

江淮也出了池子,将衣服披在身上,心下思量着,觉得他这一席话倒颇有道理,继而道:“话粗而理不粗,只是,我们如何去偷?按照军规,密令是经锦盒细封后,由李侃元随身携带的。”

宁容左盯着她,认真道:“他们的军队刚出长安城,你我现在追过去肯定来得及,而且,你瞧这天,过一会儿怕是会下雨,咱们就趁他们休脚的时候,摸进去,以你我的身手,对付三个李侃元都足够了。”

江淮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稳妥,可是眼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她点了点头,道:“亥时三刻,你我在咸水门外集合。”

宁容左颔首,向前两步,想最后牵一下她的手,却见她侧身一让,眼中浮出淡淡的冰冷,拢了下衣服,转身进了门。

某只狐狸站在原地,目光有些远,片刻,才无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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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水门是皇城五门中,唯一一个仅通奴隶的大门,荒凉脏乱,渺无人烟。

两人如约而至,且都是平常的穿着。

“你怎么没穿夜行衣?”一个问。

“夜行衣呢?”另一个问。

江淮捋了捋半湿的发丝,被这黑云压城的气氛憋得有些闷:“马呢?”

宁容左四处瞟了一眼,道:“已经在备好了,就在前面,咱们抄小路过去,半个时辰就能赶上。”

“小路?”江淮蹙眉问道。

宁容左身子一停,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狐疑:“你不记得石林也就罢了,连那条卵石小路也不记得了吗?”

经他提醒,江淮才恍然大悟,她初入仕途时,不喜皇城的繁琐规矩,偶尔会和宁容左抄咸水门外的一条布满青苔卵石的小路溜出去,玩上一整天再回来。

只是四五年未曾踏足,印象有些模糊了,且仔细想来,她和宁容左间,倒有着不少秘密的回忆。

“记得。”她有些愧疚道。

宁容左淡漠的视线在她身上颇有意味的扫了扫,随后拽着她的衣袖,面无表情的直直的往拴马的柳树下走去。

江淮趔趄一步,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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