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深吸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我不想和你争执那些没有用的,就说现在这件事,唯一的解决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趁早按我说的做,还能保得晚年安宁自在,否则,咎由自取,我也不管了。”
董太行闻言乍起,势要死缠烂打下去:“江淮!你别忘了是怎么有的今天!不管我?你敢!”
“我敢!我当然敢!”江淮对视,冷哼道,“我告诉你董太行!别老那这些话来噎我!我江淮不吃这一套!”
她说着,终于将久积的不满全全迸发了出来:“别以为我沾了你们这些老人多少光,若是没有你们,我怕还好过些!”
董太行抖着手指着她,眼睛通红:“你说这话!就是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江淮回怼,“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帮你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而真正指上你们的,又有几回!”
“因着你儿子的事,我好容易的晋升机会没了,因着苟良的事,我险些死在麒麟殿!这会子你又闹出这事!”江淮利落挥手,“我告诉你,旧臣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我还嫌麻烦呢!”
“如今旧臣地位飘摇,悬崖之险,你们不收敛便罢,倒还张扬起来了!我管不了你们,就都革了职,各自清净!”她说着,一口将酒壶饮尽。
董太行气的站不住,扶着椅子坐下,硬撑道:“你……你没了我们……没了我们……”
江淮侧目,冷哼道:“没你们又怎样?我江淮现在的高耸地位,江家现在的无尽风光,都是我在刀山火海中一点点搏出来的,是我从那些狼豺虎豹的嘴里抢回来的,与你们并无半点干系!”
“你个……你个白眼狼……”董太行捂着胸口,腥红的眼里满是怒意。
江淮最后道:“董太行,我最后称你一声伯父,此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董太行猛地咳嗽两声,喝道:“你不能不管我,只怕这次事情,你也会受牵连!”
江淮身子微侧,一字一顿道:“长信旧臣在朝堂上,一直是特殊的存在,有功不加赏,有过罚加倍,怕是随地吐口吐沫也能上断头台,又何况是曹璋故意治你?我不能管了,若是管了,引火上身是小,和亲之事功亏一篑是大。”
董太行见她这样,终究是怕了,声音也放顺了些:“江淮,那你这意思,就是干看着我死吗?”
江淮转身面对着那扇门,冷淡道:“事已至此,我会保住你的妻儿家小,流放的路上,让你走个痛快。”
董太行浑身血气一凉,双腿发软,颤抖道:“你胡……胡说,就算你……你不想管……皇上还是会……牵扯……牵扯上你的……”
江淮并未转过身,那坚韧的背影伫立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自会置身事外。”
说着,微微侧身,眸光如刃,冷静道:“我要亲自揭举你。”
她的话像是一块大石,狠狠地压在董太行的头上,他对视着她那充满戾气的视线,浑身骇然,不一会儿,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淮蔑了他一眼,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