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也满心不是滋味,明明是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扶自己的弟弟上位,却要江淮来承担这一切的折磨和痛楚,她抿了抿嘴唇,低低道:“辛苦你了。”
江淮眸中一闪光芒,轻声笑道:“无妨。”
三人皆食之无味。
“小姑!我也要吃!”小跑而来的江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她一双小脸红彤彤的,脑门尽是累出的虚汗,仍旧在兴头上,江淮嘱咐她小心,将手里的红薯递给她。
江歇见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促狭的抢走那块红薯,飞快的跑开了!
江檀气的大叫,团起个雪球掷过去,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标!
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花君看着那将要熄灭的炭盆,问道:“君幸,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江淮拿起铁钩拨了拨,掩在下面的通红炭石又露了出来,被风一吹,又炸出星点的火花,她淡笑道:“当然是……死灰复燃。”
崔眯眼:“那这股风,你想怎么吹?”
江淮呷了口茶,思量道:“等和亲之后,我再细细安排。”她说着,看向院中撒丫子跑的江歇,话里有话,“第一个就得安排他。”
花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江歇怎么了?”
难不成又惹什么麻烦了?
江淮看出花君所想,摆手道:“这小子近来读书用功得很,怕是想要明年夏天的科举考试。”
崔蹙眉:“你不希望他入仕吗?”
江淮微呼了口气,道:“江家五子,除去世子外,四个有三个都跳了火坑,我不能眼见他步我们的后尘,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你打算怎么办?”崔道。
江淮刚要开口,却被花君抢了先。
她眼睛一亮,道:“既不入仕,那就从商。”
江淮点头,附和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小子倔得很,不好劝啊。”说着,将残茶一饮而尽,似是自言自语道,“但愿我这次出事,能警醒警醒他。”
花君闻言,点了点头。
须臾几个时辰过,天将傍晚,两人在这里用过晚膳后便回宫了,江淮吩咐丫头将烤好的几个红薯送去太师府给还在卧病的穆雎,一通洗漱,准备睡了。
“大人。”
北堂从外面匆促赶回来,一脸风尘。
江淮并未回头看她,只是俯身将叠着的锦被展开,道:“回来了。”
北堂有些迟疑,好半晌才别扭道:“大人,他……没来。”
江淮掀开锦被一角,放好软枕,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北堂上前一步,又道:“他没来。”
江淮抬眼看她:“我说我知道了。”说着,钻进被子里,道,“你去睡吧。”
北堂眉间一蹙,捉急道:“既然要爽约,当初为何还要互相承诺?”
江淮侧过身去,半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低低道:“他这不是没来吗。”
停了停,又似笑非笑道:“他不是……和我一样,都后悔了吗。”
北堂一愣,浑身的气力都泄了个一干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