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皇帝冰冷的视线似要穿透她的身子,略带质问道:“那女子,是谁?”
江淮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饮半城,遂道:“是微臣的一个朋友。”
“朋友?”皇帝又道,“朕记得,穆雎中毒那次,和你中毒的那次,都是她出手相救,才逆转胜天的吧。”
江淮垂眸,目光一闪厉意:“是。”
“她是何神人?”
皇帝追根问底,道:“竟能使人起死回生?”
江淮眼珠左右一转,甚是机敏的说道:“她是边蛮人。”
皇帝闻言,再次抬眸。
所答非所问。
但他心里明白,再怎么问,江淮也不会告诉他。
“罢了。”他将将起身,挥手道,“既然贤妃没事了,就都回去歇着吧。”
乌泱泱一群人将要走。
“皇上。”
江淮清冷的声音如同一截长鞭,将他们的脚步全全拦住。
皇后扶着皇帝转过身,平静的眉间微微一蹙:“御典大人,皇上累了,需要休息,有事,明日再说吧。”
江淮面容冷凝,一字一顿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长姐小产并非天意不佑,而是人为。”
皇后眼中一现精光:“贤妃小产,无非是因她坠台之后身子虚弱,撑不住胎儿罢了,可听御典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江淮丝毫不惧:“正如皇后娘娘所料。”
皇帝皱眉,又重新坐了下来,问道:“君幸,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染了江昭良鲜血的袖兜里,取出那个在她榻腿旁发现的稻草小人,用力的置在了桌子上。
此物一出,震惊四座。
邓淑妃眼底一骇,忙用帕子捂住嘴,连连后退:“哎呦,这是什么啊!”
江淮瞥眼:“行巫蛊之术用的小人。”
邓淑妃又惊道:“先帝最恨巫蛊之事,此乃宫中大忌,御典大人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江淮环视一圈,目光最后又落回那个面容狰狞的草人上,道:“在寝殿床榻的榻腿边,因为一直掩在床单下,所以没被发现。”
皇帝的眉头皱的厉害,严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万分冷静,道:“皇上,长姐近日突病,却查不出无任何病灶在身,此刻无端小产,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有人暗行巫蛊之术,用这个草人来害她!”
话音落了,整个灼华宫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皇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御典大人,你说这草人是别人拿来害贤妃的,可也没有证据证明,说不准,是贤妃弄来害别人的也未可知。”
江淮对上她的视线,手掌一翻,一根银针掉在桌上,她捏起,道:“我发现这个草人的时候,这根银针正扎在这草人的肚子上。”
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下,撕开草人身上套着的布料,利落的打散那些草,两下,从中取出一物来。
拇指大小。
是一截女人的头发。
外面包着一张布满针孔的黄纸。
上写着:江昭良。
江淮抬头,目光明亮:“敢问皇后娘娘,害别人,为什么要写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