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醒来的时候,眼前被蒙了一个黑色的布条,整个人背靠在一堵冷墙前,手被铁质的铜圈铐住,又痛又麻,她缓了缓精神,听到身前有两人在用十分不友好的语气交谈。
“为什么抓她?”
江淮听这声音实在耳熟,清醒过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饮半城的声音吗?!
她怎么在这?
是了是了,她可是岐疆神谕祭司,难不成这个长生教真的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接着,传来沉香压抑中蕴含癫狂的声音:“我不是故意抓她的,我是要以她为饵,钓你上钩啊,啊哈哈哈……”笑完之后,他的语气突然又变的阴狠起来,“说!为什么私自来中原!”
饮半城没说话,再然后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再开口的时候,她的呼吸声果然有些吃力,手腕处被人捉住,江淮听到她靠近说道:“我不管你来中原,建立这个长生教是何企图,但江淮,你不能动。”
“哈哈哈……我竟不知原来饮祭司……有这磨镜之癖啊。”
“若是没有她,我怕是永远也接近不了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腕上的那双手被强行拽开,沉香急切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找到他了?”
“是。”
“那就杀了他,和我回去!”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时机不到,还是你……舍不得杀他,啊!”沉香说完,又是一阵听着就渗心的撕扯声,片刻,有血气浮在空气中,钻进江淮的鼻腔。
她虽看不见,但却能清晰的听出饮半城那细微的吃力喘息声,便道:“你别打她,沉香族长,你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眼前的黑布被人一把扯开,与此同时,一双冷如冻雪的手飞速的攀上她的脖颈,江淮的脸色有些憋红,眼珠却是极黑的,转了下,看到一旁跌倒在地,浑身是伤,唇角血滴不断地饮半城。
上次见她,还是她叫自己小心青芜的那一次,可若论狼狈之态,还是今日更叫人触目惊心,尤其是她脖颈间的那一抹伤痕,像是烧伤,卷着皮肉可怖之极。
沉香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笑的唇角咧至耳根:“你这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啊?”
江淮阴沉的眸子转过来,哑声道:“两者……都有。”
沉香听完,蓦地松了手,对饮半城声音轻轻的说道:“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但你得保证,杀了那个人之后,立刻跟我回岐疆!”
饮半城丝毫未曾犹豫:“好,我答应你。”说着,跪直了身子,道,“我向伟大的月神起誓,若是违背誓言,必遭天打雷劈,生世不得好死。”
沉香盯着她,手一挥,江淮被铐住吊高的左手登时被放开,她抬了抬头,却听那个阴晴不定,浑身蕴戾的男子又道,“不过,走之前,她得先还一笔债。”
饮半城目光阴鸷:“谁的债?我替她还。”
沉香打了个响指,门外有两个白衣人架着浑身是伤的宁容左走了进来,江淮扭头过去,眼底一惊,他们居然对死狐狸下手了,把好好的白狐狸生生变成红狐狸。
而宁容左见到江淮,目光中也满是心疼,休说她那一身血,就是手上那已经露出森然白骨的铐伤便已经足够激怒他了,冷冷道:“要杀要剐冲我来。”
饮半城见势,连忙趁他还未注意到自己时,敛袖躲了起来。
沉香横瞄一眼,声音骤沉:“别在这里强拿款儿了,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说着,拍了拍手,江淮脚下的那两块潮湿生苔的地砖轰然打开,右手铁拷上的锁链一个抻直,将她凭空吊住!
手臂好像被一瞬卸掉,江淮眼底刺出红意,咬牙低头往下看了看,这下面的空间很大,而且有光反上来,说不准是水。
该死,她不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