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长空的另一头晕出一抹金色来。
太医署里,一行女子整理好后依次落座,其中当属最小的许清让吓坏了,躲在彭先意的怀里颤抖着,旁边的纪贞见势,微微敛眸。
彭先意眼珠冷动:“你没事吧?”
纪贞将去上御司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彭先意哦了一声,遂转过头过去。
皇帝同江昭良走进来,一行女子将要行礼,却见他挥了下手:“免了,今日事发突然,想必你们也都吓坏了,快歇着吧。”
崔从里面走出来,用袖子蹭了下额间的汗,先行礼,后道:“皇上,孙小姐醒了。”
皇帝不方便进去看,便叫江昭良过去。
她随着崔往里面走,一股很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再然后是孙忠英的呜咽声,到了床榻前,冷淡问道:“怎么样了?”
崔摇摇头,面露为难:“没什么大碍,就是腿烧伤了,估计得疗养一段时间了。”说着,轻手揭下孙忠英左腿上那个吸满血水的纱布,露出那道极长的伤疤来,焦肉已经剔除掉了,但仍是一片狼藉。
江昭良微蹙了蹙眉,用帕子轻捂嘴巴:“既如此,就好生养着吧,可怜的孩子啊。”说罢,叹了一声。
出来后,她如实向禀,皇帝也皱起眉头,道:“也是为难她了。”说完,‘啧’了一声,甚是不快道,“这两年诸事都不顺,这次女官殿选又生意外,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叫朕如何向她们的父亲交代啊。”
娄成昭坐在纪贞旁边,撑着木把手起身恭敬道:“皇上,这火烧的突然,不像是天意不佑,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请皇上明察。”
纪贞微斜眼,眸光冷如冰。
皇帝看着娄成昭严肃的样子,点了下头:“君幸呢?”
一旁的秦戚答道:“回皇上,御侍大人还在玫瑰园处理后事,估计是要等一段时间。”说罢,转头瞧着院门匆促赶来的某人,又道,“皇上,骆御业来了。”
皇帝和一行人回头,瞧见骆宛竹三两步跨门槛进来,行礼道:“皇上恕罪,微臣来迟了。”
江昭良在一旁冷淡开口:“骆御业怎么这么早就入宫了?”
骆宛竹面色颇有些凝重:“玫瑰园走水是微臣等人的失职,不敢怠慢。”
皇帝点了点头,道:“正巧你来,这场火烧的蹊跷,朕怀疑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而为之,你现在马上赶去玫瑰园,江淮还在那里,你们两人赶快查一下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骆宛竹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得了令,转身离开了。
……
玫瑰园内,遍地废墟。
江淮指挥着一众宫人将还没被完全损毁的物件搬出去,回头,瞧见骆宛竹从不远处着急忙慌的赶来,心里冷淡一笑。
这个骆宛竹,哪里都少不了她。
“御侍大人。”骆宛竹走近,道,“这里一切妥当?”
江淮点点头,往后让了一下,绕开那个泥水坑:“妥当是不能妥当了,废了是真废了,要重新修缮的话,都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啊。”
“那都是少府的事情,大人不必担心。”骆宛竹说着,话锋一转,“方才我去太医署,皇上说这场火烧的蹊跷,要我过来同大人一起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指了一下汀兰居的遗址,冷淡道:“顾首领已经查清楚了,是花桌上的烛台倒了,这才烧起了火。”
骆宛竹打量着她,眸光蓦地多了一丝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