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那人先是轻咳了一下,随后才自梦中转醒,撑开那沉重万分的眼皮,轻眨了几下,待眼前虚雾涤荡干净,这才极其虚弱的说道:“……崔姐。”
慕容见势,赶忙凑过去,小声说道:“三小子啊,你感觉怎么样啊?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花君也把晾好的汤药拿过来,问道:“先把药喝了吧。”
谁料到江歇只是看了一眼,竟把那裂皮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些。
花君一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回身把江淮拽来,了一下:“你快说两句话。”
那人瞧着江歇这般,也软下心来,但面上仍是淡漠的,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快把药喝了,参考十六卫的事,以后再说。”
江歇一听这话,眼中漫出一丝倔强来,推开那苦涩的药碗,硬撑着身子转过去,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又闷声不肯说话了。
花君不满的‘啧’了一声,回手拍了江淮一下:“你就答应了不行吗?”
江淮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犟,咬咬牙,无可奈何道:“你先把药喝了,把身子养好了,十六卫的事情好说,你若是再这样胡闹下去,我可真不客气了。”
但江歇那混小子明显是要江淮一口答应下来才行,否则大有誓死不吃饭的架势,所以,只是哑声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
慕容哎呀一声,愁的够呛,只回头看着江淮。
那人迟疑片刻,这才妥协道:“好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甭管是十六卫还是六十卫,你想参加,随你。”
慕容终于是松了口气,赶忙凑到江歇身旁:“老三,听到你二姐说了吧,快起来把饭吃了,快点儿。”
谁想到那小子混的厉害,倔强道:“我要睡觉。”
“你这孩子!”
慕容气的瞪眼,却见江淮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花君不放心,赶紧跟了出去:“你干什么去?”
江淮瞥她一眼,淡淡道:“去上职。”
花君又问道:“那三小子这边不吃饭怎么办?”
江淮微呼了口气,想了想,道:“先别管他,只叫饿着,等会儿自会有人来治他,你就别担心了。”说着,指了一下门外,“和我一起走吧,顺道送你回海棠府。”
花君摇了摇头:“算了,我等会儿和阿一起回去,你快去忙吧。”
江淮点点头,转身本来要走,却见北堂飞快从后院跑来。
她甚少见到北堂这样紧张慌乱,脸色是往常没见过的铁青色。
心下微悬,问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北堂局促的咽了下口水,微喘着气,磕巴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彩儿……不见了。”
江淮瞳仁聚缩,扬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北堂为难道:“方才属下去柴房,彩儿不见了,绳子被人给割断了。”
江淮舔了一下左侧的虎牙,微一用力,疼痛袭来,倒是缓了许多怒火下去,思忖了良久才道:“看来已经打草惊蛇了,先入宫,别声张。”
北堂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道:“属下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