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继续缠绵,整个长安都被湿气笼罩。
南疆的雨势更甚,几乎可以说是瓢泼,这便导致溪水关的工事修建进度减慢,而且没太阳蒸烤,结构不干,还塌了两里地的防护墙。
皇帝没办法,为了人员的安全考虑,只好下令暂停工程,等到武举之后,再继续修缮,亦或是天气晴了,不过看样子是没时候了。
江淮和邓回本来打算直接在南塘街和青园街的交界处,设立比武台,毕竟那是阖长安最繁华的地方,可因为这烦心的雨,只好重新挑地方。
考虑了好几处,都觉得不合适,这让两人在兵部司的屋里愁的直揪头发。
眼看考试只剩三天就开始了,好在,有贵人出手。
是轻辞。
她那日拦住了江淮出宫的马车,带那人去了自己新开的云客来,这是江淮第一次去那里,发现里面的内部极其扩大,直接连到了后街,并且是正方形的结构,周围皆是带着看台的木楼,中间的空地很大,足够摆比武台,头顶还可以架遮雨布。
据轻辞所说,木楼中间的地方,本是要修一个戏台子,请些走南闯北的戏班临时驻脚,招揽生意的,不过没来得及,正好可以拿来给江淮用。
她叫了邓回来,两人在这地方细打量一番,时间紧任务重,只好受下了轻辞的美意,抓紧叫十六卫和兵部的人来,搭建比武台。
好在陆颜冬和兵部尚书卓贤都不是吃干饭的,终于在临考的前一天早上,将比武台架好,并用四周的木楼角,遮了一块缝补后巨大的雨布,很薄,光线还是能打进来,再置上几个烛台,看得倒也十分清晰。
只不过天意弄人,这雨布刚扯好,天晴了。
还不是一般的晴,那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江淮大发雷霆,直接一脚踹碎了那比武台的围栏,余下的人不敢惹这位活祖宗,只好认命的重新修缮,但那人脚力太重,来不及细修,便改成了第二个台口。
最后,又检查了一下兵部运来的,所有封了刃的兵器,确定明日比武时不会伤到考生,也不会掉链子,就算是大功告成。
江淮并陆颜冬往出走,路上又说起随军的事情,那人也不顾面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婆家二姐,怼了两句,就分手了。
江淮蹙眉,邓回凑过来,说道:“这倔脾气。”
江淮附和这点头,遂又捏着下巴疑惑道:“你说就这驴脾气,当初崔是怎么劝动的,是她那舌头灵啊,还是在嘴里藏了**药了。”
邓回哈哈一笑,没再说话。
翌日,满长安沸腾。
在昨天阳光的拼命炙烤下,遍地的雨水全部蒸发,好久都没有这么干燥过了,但烦心的是,雨把云彩下没了,导致射下来的光晕有些刺眼,几乎不能抬头。
自打宫里的两位公主相继去世,京都便没再这么热闹过,闹市街人山人海,萧索一些的也斥满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基本都是看比赛的,还有一部分是送考生的,架子小的自己报名,架子大的早就群芳环伺的簇拥过来了。
江淮非主考官,上御司和科举时一样,和陆颜冬的十六卫负责考场秩序,再加上来凑热闹的花君和宁修,久不出门的宁纪,必备的崔和曹太医,一行人坐在西侧的木楼二楼平台处,喝茶闲聊。
其余三侧的看台,不论楼上楼下,都挤满了人。
忽然一声婴儿啼哭,惹得江淮瞥眼过去,可人头攒动分辨不清,停顿两秒,又转过头去,接过花君递来的茶喝了。
她斜靠着木栏,往下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