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进行的有条不紊,不过赛场已经转移,那云客来临时搭建的比武台就要拆走,江淮择日带人来,一通三收拾,又耽误了轻辞一天的生意。
“御侍大人。”
站在空地上的江淮闻声抬头,瞧见轻辞从西木楼的楼梯上款步而来,不出所料,又是一身鲜艳的红色,仿佛扑来的夕阳,却没有那如火的温度,身姿妖娆如柳,素手搭梯栏,留下一股奇怪的花香,诱人上瘾。
轻辞的脸上仍是遮着面具,外面又覆了一层薄纱,单露出那双凤眼,狭长的睫毛卷翘突出,仿佛停留在上的蝴蝶,光泽映下,类比金色。
周围干活的侍卫见到如此美人,面色纷纷呆愣,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木料砸脚也不皱一下眉头,显然是被那人勾了魂去。
江淮负手咳了两声,那些人才讪讪回去干活。
轻辞走下来,走到江淮身边。
那人久在前朝,出入风火,从未有过如此女相的打扮,自然也不习惯轻辞的作态,但出于礼貌,还是纹丝不动:“这些时日叨扰姑娘了,还请记下折损的利润,本官回宫,会叫户部帮姑娘堵上的。”
轻辞的右手抚上江淮的肩膀,五指纤柔如水,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缱绻的温度,那人忽觉嗓子发干,有些局促。
轻辞笑了。
江淮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得到。
这人来头神秘,身段绝伦,不出意外,容貌绝对能和花君比肩,单隔着面具便已经倾国倾城,若是摘下面具,怕是真的要颠倒众生了。
“大人客气。”轻辞放下手,那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衣料上的金线,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过是些碎钱,不值一提。”
江淮没说话,忽见左手旁的小门处,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和轻辞一起转过头去,前者猛地挑眉,后者凤眸微眯。
江淮有机会远离轻辞,便顺势往前走了几步,瞧着走进来的那个女孩,她没带任何婢女,瞧见院里的情形,如花的脸上略显慌张。
江淮轻声唤:“无恙?”
无恙是初次见到这人,也不知道她就是江淮,但见她瓷面炭眉,鬼眼锋唇,气场独树一帜的凌厉,便不敢再上前,听到她换自己的名字,更是连连后退。
江淮眉梢挑起,这个无恙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她难不成忘了,当初还是自己把她从黎泾阳的手里救出来,而后去骆家认亲,她们都见过,怎的当时言之凿凿,还有胆子拉自己出来作证,如今却这般陌生?
当然,江淮不知道,不论是街上求救的那个,还是去侍郎府认亲的那个,都不是无恙,而是她身后,正用口型对无恙说话的轻辞。
通过轻辞的口型,无恙得知面前的人是江淮,心下咯噔,反应到也快,走前两步行了膝礼,声音轻柔:“无恙给大人请安。”
江淮眼底黑邃:“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无恙紧张的不敢抬头:“大人天神之姿,让人过目难忘。”
“那瞧你方才的样子,好像从未见过我一般。”江淮说着,已经觉得不对劲儿,但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目光谨慎的瞟着,无恙愈发忐忑。
轻辞站在江淮的身后,掩在面具下的脸色甚是难看,怪道自己这个妹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点小小的刁难就禁不住,赶紧上前拽住她,眼底含笑,像是深井里面含了一对星星:“大人就别为难她了,她是来我这里取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