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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不看,整本书就白看了(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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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职了半个多月,上御司依旧一尘不染,江淮叫孟满留步,独自一人回去院里,墙角的枯树被薄雪掩盖,旁边还架着两把扫帚,偏殿的门口有紧密的脚印,她转头看过去,这么晚了,山茶那个丫头应该睡得很熟了。
彻夜的悬心让她快要窒息,伤口的痛楚和胃中的寒意一齐袭满全身,江淮不得不蹲下来,她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血色则越来越稀薄。
忽听一道轻微的推门声,随之而来的是沉稳的脚步声,蹲地的江淮闻到一股怪异却十分好闻的味道,胃里的痉挛随之平复,她一动不动的视线内出现了大片的红色衣摆,意料之中的抬头,果然是沉香。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沉香伸手,面色淡然:“我说了,入冬来看你。”
江淮笑的自嘲:“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抓住沉香的手顺势起身,可那和他手指接触的左掌心忽然闪出些暗金色的光,与此同时,伤口处的肌肤微微发热,她闪电般的抽回手,却发现上面完好如初,连淤血都不见了。
她粗喘着气,忍不住瞪眼:“你这个老妖怪。”
沉香不置可否,轻笑道:“随你怎么说。”
江淮抬头看他,猛地将他推到一边,三两步冲进殿中,在一片漆黑中寻到桌上的残茶,仰头饮尽,灌入胃里犹如寒泉,刺骨颤栗。
沉香就站在门槛处,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你去哪儿了?”
江淮背对着他拄着桌沿儿,侧脸冷眼道:“明知故问?”
沉香被戳穿了也不局促,坦然的笑着:“验了?”
江淮略微敛眸,语气垂冷:“验了。”
沉香继续诘问:“结果?”
江淮皱眉,将话音逼出牙关:“我不是长信王的女儿!”
沉香忽的发笑,甚至笑出声来,他款步走过去抚住江淮的背:“听听你这语气,连你自己都不信的事,又如何奢求皇帝会相信?”
江淮厌弃的打开他的手,双眼如鹰:“这不需要你来插手!”
沉香挑眉,往后退了退:“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在你和宁花君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江淮回答的斩钉截铁,阔步就往外走。
沉香望着她的背影,笑容浓郁,举手打了个响指,那殿门轰的随声合上,江淮被拦在门内,惊愤之下不及反应,眼前忽然被一双修长的手遮住,耳边同时响起沉香低沉的笑声:“无妨,我可以带你回去那个晚上。”
江淮张口却失了声,袖口内忽然有狂风在里面撺掇,摇曳起来的发丝代替了沉香的手遮住大片视线,耳畔的声音被凄厉的风声和哀嚎声掩盖,她茫然无措的后退两步,却隔着靴底感觉到了土地的变化,她已经不是踩在地砖上,而是踩在了石砖之上,与此之际,鼻翼下掠过大股的血腥味……
“睁开眼睛。”身后响起沉香的声音。
江淮闻言,小心翼翼的张开眸子,却发现自己仍然处身于皇城之内,这里好像是连接着咸水门的长街,它是皇城五门中,唯一一个仅通奴隶的城门,抬头,上面挂着白色的灵花,趔趄着转过身来,有阴风扑面,她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长街的墙头扯满了白色的布条,飘摇似是大片霜雪。
“这是?”她眯着眼睛呢喃道,“佛门之变?”
沉香淡淡颔首:“这就是皇帝弑兄囚嫂的那天。”
江淮登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她上前抓住沉香的袖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沉香一指灰沉的长空:“酉时三刻。”
江淮脑海中思绪杂乱,按照石渠阁中的古籍记载,长德三十六年,端和元年二月二十七日的酉时三刻,先帝宁舜宾天不久,也就是说皇帝这个时候还没有发起兵变,而按照命签所记,自己在一刻钟前刚刚出世!
佛门弑兄,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
她仓皇的想跑去凌霄殿,那是长信王生前的居所,如今已经被皇帝封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了,可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见到长街的不远处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跄踉着跑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手中同样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当然,她们看不到沉香和江淮的存在。
江淮霎时间停住脚步,这个跑在前面的女子她再熟悉不过,姣姣容姿,那分明有据的五官排列,不是映蓉又是谁!
那这两个孩子,就是当日诞生的龙凤胎?
酉时二刻出生的,花君和江彦?
江淮下意识的回头和沉香对视一眼,映蓉和那个宫女则飞快的从她们身边跑过去,那快要飞起来的染了血的衣摆从江淮手腕处穿过去,那人蹙眉,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遂急速的跟了过去。
到了渺无人烟的咸水门下,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映蓉顾不得旁的,凄厉高呼几声,里面飞快的跳下一个人来,江淮哑然失色,不是别人,正是江秦。
她认得,这就是那个将扶统大任交给自己的父亲。
彼时的江秦还不是豫国公,也没有更名,而是名动中原的镇远将军,秦易,他甲胄未卸,亦或是知道今夜险境,故意穿戴完全,他皱眉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发现,这才伸手将映蓉和那个宫女带上马车,然后迅速转到前面,赶车离开。
江淮想要追上去,但腿脚忽然无力。
沉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凑到她耳边:“不想去看看吗?”
不等回答,那人在后面猛地推了她一下,江淮不察,直接摔倒在地上,臂骨欲裂的同时,忽听耳边风声变化,周遭的气味也不对劲儿了,是浓厚的中药味,她满心骇然的抬起头,发现处身之地已经从长街转移到了一座府宅里!
沉香依旧在身侧:“这是镇远将军府,也就是后来的豫国公府。”
江淮强撑着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淤泥和杂草,心道这格局果然眼熟,她抬头望了望长空,压抑着吹不开的深灰色,预示着今夜的危险濒临。
“夫人!夫人大口喘气!”
“我!我使不上……使不上劲儿。”
屋内突然有急切的催促声,江淮立即抬头,微咽了下口水,她虽然没有听出头一句是谁说的,但后一句却再熟悉不过,是慕容。
她快步迈步屋中,兴许是今天计划着要将江彦偷送进来,整个镇远将军府都空空如也,转身进了里屋,那里有湿热的血气扑鼻,被风吹起的薄纱后面,年轻的慕容正躺在床上,她姣好的五官拧在一起,分娩的痛苦调皮的袭击着她,大股的鲜血浸湿了身上盖着的被单。
旁边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有条不紊的助产。
江淮不认识她,却在她腰上的那串珠穗上寻到了些端倪,原是绿真的娘,她在生下绿真的第二天便撒手人寰,徒留下这串珠穗,绿真是从让它未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