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如受伤的人儿也似,喜欢躲在角落里一样,将苍白的半张脸,藏在了云端之后。很无奈地将一片银光,洒在这片孤岛之上。无间堡,堡顶尖塔沐浴着银光,如短剑般直插云霄,欲将那一抹云刺穿。
夜风呼啸着打着盘旋穿过塔尖,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琅烟站在尖塔的石台上,任由夜风肆意地蹂躏她的长发,凄清地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却见眉头紧锁,面上阴晴变幻,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体会到她此刻心情的复杂变幻。
迷茫的月,彷徨的人儿。琅烟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笺,终于下了决心似地,咬了咬银牙,回头对站在阴影里的人道:“督察大人,二殿下要我们有所行动,那人已经找到了,这次一并也要将堡内的钉子拔出。令牌在此,督察大人借令吧。”
督察戈扎怎么也想不到琅烟竟是二殿下的密使,此刻,头上已经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他俯身施礼道:“莫将戈扎听令!”“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一切安排暂有密使负责,戈扎你要极力配合,不得有误。”琅烟说完,将那信笺递了过去,戈扎接过来,借着月光看了又看,愈看愈心惊,到今日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密使,却不知二殿下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今后做事定要小心,否则刚得来的一切将不复存在啊。戈扎慌忙道:“请琅大人放心,戈扎一定全力配合。”
琅烟冷笑道:“很好,就按我方才说的行事。你去准备吧。”“那属下告退。”戈扎说着,一抖衣袍消失在了夜空中。琅烟又望了眼落月,转身走下了尖塔,融进了夜se里。
这几日,堡内风传,说当年背叛无间的那个杀手已经找到,此人就在尼加拉村,戈扎正准备人手,要将其捉拿,二殿下对待叛徒的手段是极其残酷的,自从无间成立以来,凡是背叛者,都不能逃出二殿下的手掌心,他们没有死,听说一律被送进了不死炼狱,永生受尽折磨。由于二殿下的铁血手段,使得无间杀手宁死也不敢背叛,多年来在恐怖的压制下,几乎都成了死士。但事事难料,多年前,无间还是出了一个叛徒,而且是个极其厉害的杀手,并且成功逃脱了无间的追杀,好似从人间蒸发,从此再无音信,此人也是数年来,唯一一个从无间逃脱的人,此人名:纪无法,大魔法师,杀手锏:万劫冰封!
背叛二字对无间来说,无疑是一股飓风,人人自危,自然也就极其重视此事,一时间,堡内议论纷纷,可六煞天却是异常的安静,几个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肥猪依然大吃特吃,无算子摆弄着算盘,嘴里嘀咕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懒鬼仍自顾自地做美梦,易容王正与酒邪把酒言欢。琅烟坐在一张戎羊毛毯铺就的大椅上想心事,纪战则不停地和火吞斗嘴。六煞天上空尽是慵懒糜烂的气息。
可殊不知,这只是表面现象,纪战心中焦急万分,有焦虑,有不解,更多的是惊异。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老爹会是个杀手,而且还是无间堡的杀手。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不觉间就想起了干巴老爹,想起了他佝偻的背,想起了他犀利的眼神,也想起了他那乌黑的手杖,纪战再不是过去那只略懂医术的天真少年了,如今他是杀手,是雄鹰,有敏锐的目光,有缜密的心思,恍惚之际,他就觉得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近日来,虽说表面风平浪静,可心下早已暗做打算。
这一夜,离无间堡不远的那片黑雾林里,五人围在一处,悄声商议。一个声音急道:“大哥,我们必须去查个究竟,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就能找到少主,那么文鲸的未来就有希望了。”这说话的人正是易容王。而那四人却是无算子,肥猪,酒邪和懒鬼。无算子低声道:“三弟,你说的不错,虽说此事蹊跷,但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年藏身在此,为的是什么?我们明晚行动。”“干了,为文鲸的将来,老子什么都可以做。”肥猪嘟囔着。酒邪和懒鬼也同时点头。
几人的功力可想而知,可他们此刻却没有发觉不远处藏在一丛高草中的纪战。他们的声音虽低,可纪战有火吞,再小的声音也能被偷听道。纪战面上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异之se,忽然间就觉眼前尽是迷雾,让他不知何去何从了。待无算子五人走远,纪战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决定明晚跟踪他们,一定要查明真相。
翌日深夜,懒鬼悄悄向纪战和琅烟的屋内吹了迷葯,然后在无算子的带领下,几人身着夜行衣,偷偷地潜出无间堡,这孤岛与尼加拉村相距并不是很远,海中孤岛与其遥遥相对,找对方向,不多时,五人就到了尼加拉村。
此刻正是夜深之时,村中只是若隐若现地有几团灯火闪亮,无算子五人悄悄地潜入了村子,纪无法的住处早在堡内就知晓了,他们真的是太过心切,连考虑此事的真伪都等不及了,几人轻车熟路地直奔而去。
纪无法的家,周围丛林环绕。一座小屋,门前篱笆。给人感觉应该是一个隐士的居所。也确实如此,这些年纪无法也一直在做隐士,另外为村人制葯医病而已。
这小屋在夜se的掩映下,显得有些孤独苍老,整个身子缩在那片阴暗之中,只有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地透射出来。五人悄悄地走了过去,他们极其谨慎,毕竟面对的是一个高手,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易容王闪身贴近了窗前,透破窗纸向屋内望去,却只见那盏灯烛兀自的燃烧,不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