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华?
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
她转过头,不再去想。
眼前停着一队人马,宣楚带着禁军与宫人拦住去路。任凭周承熙拿出多少派头,也不锵铿着力退缩。
上官敏华刚回转心思捉摸周承熙要做什么,便听到宫人尖细的声音传来,只见文公公一甩拂尘,拦住他道:“殿下,圣上在越阳殿等着,还请上官小姐随老奴去吧。”
“放肆,退开!”周承熙怒目而视,文公公沉稳又宽容地左右互挥拂尘,上官敏华便被其他宫人带走,留下周承熙在原地怒吼不已。
上官敏华微微转头,只觉得到此时周承熙还要做戏,如此真地奇怪兼有趣之极。
她被带入一座无人的宫殿,初时很安静,牢头文公公亲自送来三顿牢饭也不多话;偶尔会轻微地叹气,提着拂尘离去;若碰上哪个宫侍敢怠慢于她,这皇宫总管只一个眼se,那人便再无活路。
天渐渐地转寒,这座宫殿冷寂得连飞鸟都不愿经过。
上官敏华依然是老习惯,停在窗棱旁静默地望着那方天地,可以数日无动静。累便睡,醒便食,与延庆宫时无差别。直到某晚,她忽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恍觉梦中一切皆是现实,心中冷意更
她忽觉房内有古怪,乍然见床头间的黑影,心中一紧,双眼圆瞪,几欲失声大叫。
“莫叫。”周承熙伸手捂住她的口鼻。上官敏华点点头,他微微撤去手掌。她静静地等着他说明来意,等了许久。周承熙反倒气得骂起来:“你就不问我到这儿做什么?”
上官敏华见他发怒,顺从地应道:“敢问七皇子深夜造访。有何见教?”
“我,我。
难得见此人犹豫,上官敏华有些奇怪。就着微弱的月se,她悄悄打量周承熙,倒叫她发现些不同。往时此人嚣张跋扈,气势不可一世;今夜,眉宇间神se愁苦,仿似心中遭遇巨大痛苦一般。
只听周承熙“我”了许久,忽地转口问了一句:“若你想我不想?”
上官敏华唇角一扬,待要嘲讽,周承熙又道:“我定救你出去。”
说着,大力地扑倒,将上官敏华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搂得那般紧,好像让他心生绝望的原因正是怀中少女。
上官敏华闷得有些喘不过气,被迫反抱住他。她抵在周承熙地肩上,尽量拉长脖子。仰望着黑得不见光的楼角。心中痛骂此人神经病发作,就算要她死。也不必亲自动手勒死她罢。
周承熙误以为她的愤怒颤抖为害怕,放软了声音道:“莫怕莫怕。
上官敏华无言,她完全猜不透这个混世魔王半夜不睡到这里发哪门子地疯。待人离去,上官敏华干瞪双眼,到天微明,才有些许睡意,想及周承熙怪异之举,又是一阵乱绪,便披了长袍来到长庭,望着橘se的薄曦在殿角慢慢泛红。
日头出来时,越阳殿宣旨:周承熙被擢封为太子,周清歌为妃,江琦云为侧,撤上官敏华原皇子妃位为良娣,同品级者还有任又春对上宫人嘲讽地神se,上官敏华不惊不怒地接下旨意,随着宫人回到延庆宫,从今儿个起,此处便是东宫。
转回延庆宫是夜,章春潮潜入府。
摇曳的烛火下,上官敏华手提羊毫,兀自习字,头也不抬,道:“我不会走的。”
“哦,上官小姐欲凭一己之力做什么?”章春潮面容微愠,讥讽道,“今日但失太子妃荣宠,他日便是尔项上头颅!”
“只要有一分机会,敏华便要试它一试。”上官敏华放下笔,噙一抹笑,把字贴让与身后人观赏,问道,“小春师傅,这字可是好?”
章春潮面若冠玉,se如春花,凉凉地笑道:“上官敏华,我与你父有约,只救汝三回。此便是一。”
上官敏华微笑不语,任由恼羞成怒的章春潮一剑飞来,掠过她耳垂,绞碎桌上那副字,慨然而走。
延庆宫近日无事,众宫人皆专注于太子大婚。与上官敏华那时简便的周制古礼不同,此次婚礼准备时日极长,同娶三妃,更是皇家要事。
上官敏华闲坐花庭,案前檀香,手抚素琴,宫人愤怒或是挑衅都不能引她注意半分,人前,她像是忘却了仇恨与羞辱一般,终日逍遥,安然自得。
人后,却是日日为那染血地噩梦所困,睁眼或到天明,然则梦境时时在不经意间造访,折磨于她脆弱的神经,终是一日,饶是她的心再坚硬,也抵不住如此耗神,弹奏之间晕厥以至高烧不退。
清清淡淡的偏殿忽地热闹起来,于她半梦半醒间,人来人往,她立于其中,伸手欲碰着,却无一能留住,无论熟悉或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