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3)(1 / 2)

他紧紧的抱着我,我亦这样拥抱他,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就好比孩子在人潮汹涌的游乐园与母亲走失了,正当茫然无措,害怕抽泣时,再次与母亲相遇的心情。

只是,没等我好好享受这久违的宁静,就被一声怒吼吓的三魂掉了七魄。

“你放开他!”

被我们忽略的闻人翼直接上前,毫不客气的扯开了我与书文。

从我认识他那天起,还是第一次,见他把愤怒写在了脸上。

“不许碰他!”闻人翼再一次把我抱进怀里,我觉得很尴尬,不知是否应该反抗。我无助的看向书文,书文呆了呆,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沉下脸说:“他不属于你!”

闻人翼执拗的重复之前的话:“他是我的!”

眼见着两座火山就要爆,我心知他们这一打起来,必定是两败俱伤。

“我谁的也不是!闻人翼,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要说。”

闻人翼置若罔闻,看向书文的目光中透出想要至他于死地的杀气。

然而书文眼中透出的,显然也不是祥和之气。如此凌厉而深沉的书文,是我不熟悉的。忽然心头一凉,许多曾经的记忆好像电影似的在我脑中掠过,但我无法否认,因为在这个世界大家都经历了许多事,不知不觉中,我早已不是我,书文,也早已不是原来的书文了。

余光看到闻人翼渐渐抬起的左手,我急忙从回忆中抽身,对他大吼:“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能冷静!”

闻人翼最怕我说死啊活的,缓缓放下手,极不情愿的放开我,压抑着怒火,森冷的说:“我不会把你给他。”

“我没有说让你把我给他。”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妥,就好像我已经承认我属于闻人翼一样,尴尬的看向书文,我说:“你们都冷静一点,听我说。”

两个人,四只眼睛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我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微笑:“不如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谈?”

两人都不吭声。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一手拉一个,拖着他们在屋内的八仙桌坐下。我则坐在他们中间。

等茶被端来后很久,我都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说吧。”闻人翼先开口,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定神闲的喝了口,看来是已经冷静下来。

“这……”我摸摸脑袋,“不如我先为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好不好?”

他两对视一眼,然后不屑的移开。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提议很傻,他俩从小就认识,哪需要我来介绍。但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我站起来,清了清喉咙,指着乐书文说:“这位是……喂,闻人翼,别拿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我!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我确定,我看到他在翻白眼!

书文忍俊不禁,“小易,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可爱。”

我脸一红,以前我俩还只是学长学弟关系时,他可从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可不可爱与你无关。”闻人翼黑了脸,冷冷说,话虽然是对书文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盯着我的,微微挑起的狭长眼眸中,透着警告的讯息。

“咳咳。”我假装干咳,躲开这两人的目光,背过身去继续说:“闻人翼,其实我不是有琴玲珑。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是,你目前看到的这个身体,的确是有琴玲珑的,但是身体里面的灵魂,并不是他。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本名叫做季易,我和书文,也就是你的大师兄,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管他是否能够接受如此荒诞的事,我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书文是大我一届的学长,也就是师兄,所以……”

“所以如何?”闻人翼打断我的话。

我回身看他,他漠然的表情与平日无异,一点也不吃惊。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我没有有琴玲珑的记忆,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离奇和不可思议吗?”这心理素质也忒好了吧,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与我无干,我只知道,你是我的。”

我顿感无力,颓然的一**坐在凳子上,轻声嘟囔:“怎么都说不通的……”

“我小师弟就是这脾气。”书文拍拍我的肩,安慰我说:“他认准的事,谁都休想改变。”仿佛又回到从前,作为学生会长的他,一直就比其他人看来成熟几分,每当我遇到不顺心的事,他就会这样拍拍我,说些安慰的话,很大哥的架势。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宽慰的笑。

这时,眼前白光一闪,书文突然收回搁在我肩上的手,稍稍一拧,接住了闻人翼丢过来的“暗器”。他狠狠瞪向闻人翼,“乱扔东西,你就不怕伤着他吗?!”说着,把手中的杯盖扔在了桌上。

“不会。”

“不会什么?”我问,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会伤到你。”闻人翼说:“我不喜欢他碰你。”

“幼稚!”

我与书文不约而同的出声唾弃他。

我不再理他,扭头看向书文,“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我是被车撞死了,可是他明明就没有事,而且之前他说他一直在找我,按理说,他应该只知道我死了,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在这个空间?脑子里满是疑问,等待他来为我一一解答。

“其实……”书文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让闻人翼打断。“你们要叙旧?”很不耐烦的语气。

“不想听可以离开,又没人要留你。”我比他还不耐烦,把头转向书文,我甩甩手,说:“不用理他,你继续说。”

闻人翼倒是没再说话,只是拉过我一只手搁在他膝上,紧紧握住,我抽了两下没**,也只能随他去。书文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说,气氛依然尴尬。

过了会,他说:“其实我在这里,并不是巧合。那天,你被车撞了……”他说的有些艰难,的确,那对于我和他来说,都是很糟糕的记忆,他深吸口气,继续说:“送到医院抢救,已经晚了,……那时你爸爸妈妈还没有联系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口,有个女人上来和我说话,她说你的死……全是她的错,一开始我以为她是那个司机,后来她说,你救的那个孩子,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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