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海盗的手速实在太快,我没看清上面的数字,但我敢肯定至少有五个零。
我,叮当在海盗的屋里坐了小半天,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16、7岁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海盗:“哥,你回来啦。”
海盗横了他一眼:“干嘛去了?是不是又跑去打麻将了?”
少年委屈道:“下楼玩了一小会儿而已……”
“操,让你在家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你他妈的就是不听,这个月的生活费是不是又花光了?”海盗掏出几百块钱直接砸在了那少年身上:“不准饿着他们,知道了么?”
少年弯腰拣起地上的钞票:“知道了。”
海盗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弟弟。”
聊了约莫一个小时。
看着外面天色已晚,我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海盗后,便带着叮当先行离开了。临走前,海盗在我身后嚷嚷:“明、后天给你电话。”
走在‘不管村’的路上,叮当一直没说话,只是轻挽着我的手。
我问:“我加入黑社会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叮当笑道:“这有什么,在晋西这个地方,满大街都是黑社会成员,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我还巴不得你能混成一个大哥呢,那样,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啊。”
这丫头的思维方式我有点不太能理解,按照平常来讲,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加入黑社会一定会哭的死去活来,至少也要翻一下白眼,然后威胁道:“你如果再混下去,我们就分手。”吧?我实在搞不懂现在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莫非我已经老了?
很甜蜜的,与叮当回到学校,送她到女生宿舍门口后,我转身准备离开。
“天。”
“恩?”我刚转过头,叮当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在我的右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吻完她低着脑袋跑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滚烫滚烫的。
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王彬早就退宿了,现在李言也没回来,估计他正在医院照顾那个叫韩露的女孩子吧?
我匆匆洗了个澡,刚躺在床上,一股浓浓的睡意便袭上了我的全身,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午夜,我被低沉的哭泣声惊醒了,虽然我不怕鬼,但这哭声多少让我感觉毛骨悚然,我猛的坐起来,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宿舍的床上,我飞快的下地按亮了宿舍的灯,李言正抱着腿在那里痛哭。
“你……你怎么了?”我走过去。
李言看着我,摇摇头:“露露她……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沉默了半晌,我与李言坐了个并排,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死有命,别哭了。”
李言的眼睛都哭肿了,很悲哀很悲哀,那种负面消极的情绪很快也将我包围起来,我皱着眉头点燃了香烟,坐在床边抽了起来。
“喂,775号宿舍怎么回事?还不熄灯,现在都几点了?”管理我们这个楼层的是个老头,六十多岁,正在对面冲着我们嚷嚷。
我走下床铺,将灯熄灭后,递了一支烟给李言:“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没用。”我对韩露既不讨厌也不喜欢,她的死实在无法感动我,就跟走在街上看到一个横穿马路的人被撞死一样,况且死在我手里的人也不少了。
“一定是海盗他们干的!一定是海盗他们干的!”李言忽然发了疯似的跳下地,让我一把抓住:“就算是海盗干的,你也要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说,你知道海盗他们住在哪儿么?”
“我不管,不管!我要为露露报仇!我要为露露报仇!”李言高声厉喝着,周围宿舍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不停有人喝骂:“操他妈的,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更有宿舍的男人嘻笑道:“小样,被甩了也不至于弄成这副德行吧?还男人呢,*!”
我见死拉着李言也不是办法,只好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掌砍在了李言的后脑勺上。这一招我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一个人的后脑勺受到一定程度的重击之后会暂时昏迷,这个,地球人都知道。
好容易将李言扔到床上,心想:“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其他宿舍的男人们倒睡不着了,不知谁起了个头,唱起了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一个,两个,三个,整个男生宿舍全部高声唱了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对面的女生宿舍,她们的灯也亮了。
我无奈的苦笑,看来今夜无法安然入睡了。
次日,西大的学生们个个无精打睬,事后统计,这一天里上课睡觉的学生超过50%,旷课在宿舍补觉的超过30%,只有20%的学生坚持着将这一天的课上完,我就是那其中的一个。
在学校里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天,李言也不再闹腾了,只是脸色始终阴阴沉沉的,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
该说说卡萨酒吧的事情了,秦氏的第一批进货单终于发到了坤沙手中,坤沙二话不说就打电话给他的义父红毛将军,红毛将军一听哪有不开心的道理,飞快的倒弄起闲置在仓库的货来,这种双赢的场面是我最想看到的,所以今天我的心情非常愉快。
“夏天,在哪儿呢?”海盗打来了电话,看来他的手机已经修好了。
我说:“我在食堂吃饭,有事儿?”
海盗那头似乎很生气:“还吃什么食堂,跟我去收钱。”
海盗不说我还真忘了这茬,当即将大半碗的饭菜丢下,飞奔下楼了。
海盗正一个人坐在树底下等我,他平时带着的那几个小弟统统不见了,我问:“你那些兄弟呢?”
海盗站起来,拍拍屁股:“他们不顶用,多一个人就得多分一份钱,有你这个高手在还怕什么?”
我笑了笑,任由他拍马屁去。
海盗开着那辆面包车,坐在车里,我问:“韩露是怎么死的?”
海盗看了我一眼:“怎么,你以为她的死跟我有关系?”
我没说话,默认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我,不该让她下楼帮我买宵夜,刚走没多远,就遇到一群飞车抢劫的,那群人要抢韩露的钱,韩露不给,然后……”海盗耸耸肩:“事情就是这样喽。”
我又问:“你对韩露一点感情也没有么?为什么她死了,你一点也不伤心。”
海盗冷笑着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人一但有了感情,心就会痛,所以我现在拒绝跟任何人发生感情,如果你现在被砍死了,我发誓会去你宿舍翻出老大给你的那两万块钱,而绝不会为你留下一滴眼泪。”
“哈哈,说的好。”我从牛仔裤中掏出昨天麻将东给我的那两万块钱,取出一半塞进了海盗的口袋里:“如果我真的被砍死了,因为这一万块钱,你多少也要为我掉两滴眼泪吧?”
“有病,你怎么知道我会要你的钱?”
我笑了:“反正我现在又不是特别需要钱,权当我借给你的。”
海盗也笑:“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讲义气的。”
没多久,车停在了一间麻将馆中,四层的小楼房上高高悬挂着‘麻雀’两个字儿。
“就这儿?”我指着招牌。
海盗点点头,走下车,打开了车箱,从里面取出了两件白色衬衫,两桶油漆和一柄砍刀,他将砍刀别在腰间,扔了件衬衫给我:“穿上吧。”
我接过衬衫,打开一看,白色衬衫前面有四个红色大字儿:“欠债还钱。”后面还有四个字儿:“天经地义。”
“不会吧?穿这衣服进去?”我抓着脑袋,如此‘潮流’的衣服我还真的没穿过。要是老爸知道我现在堕落到穿成这副德行去讨债,估计他能从南吴飞过来弄死我,然后再鞭我的尸。
“不穿这衣服怎么办?万一他们以为咱们是来闹事儿的,更糟糕。”说话间,海盗的衣服已经换好了,别说,还真的挺适合他的身材。
“这两桶油漆……莫非……”
“叮咚,答对了,当然是泼油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