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乐骁勇一举攻克通城,夺取粮草兵械无数的捷报以八百里加急从湖北送到长沙城南大营时,塔齐布正在吃午饭,听了捷报兵气喘如牛的奏报之后,惊得他一块鱼骨头卡在喉咙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活活憋死。
“他奶奶的,乐骁勇这个兔崽子!”好不容易缓地气来,塔齐布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谁让他擅自打长毛了?嗯,还敢开到湖北去,他娘的,连老子这个水陆提督都不通报一声,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候,塔齐布正沉浸在对乐骁勇擅自行动的不满上,还没有意识到乐骁勇虽然擅自行动,却已经替他大大地挣回了一份功劳。
“大人,乐将军大获全胜,以伤亡不足百人的微小代价,击溃守城两千精锐太平军,斩获无数啊。”
“那也不行,怎么能擅自行动……”塔齐布骂了一半句,似乎有些听进了捷报兵的话,有些吃惊地转过头来,吃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捷报兵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巨大的喜悦顿时充遍了塔齐布的全身,让他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连声道:“快,快,马上将乐将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向皇上报喜!”
这会儿,塔齐布已经完全忘记了常贵的第四营全军覆灭之事。相比较起乐骁勇的大获全胜,常贵的全军覆灭又算得了什么?
正当塔齐布高兴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好时,又有一名士兵兴冲冲地前来报喜。
“大人,秦汉将军找到了巡抚大人被劫持近半月之久的独女,张小姐毫发无损!巡抚大人正在快马向大营赶来,准备向大人和秦将军道谢呢。”
“是吗?”塔齐布越发喜笑颜开,大笑道,“敢情是双喜临门,哈哈……”
塔齐布笑得三声,又有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大门:“大人,急……急事。”
塔齐布越发高兴,想当然地道:“说吧,又有什么好消息,奶奶的,对于好消息本督向来都是多多益善。”
“不……不是。”士兵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急说道,“刚……刚才,秦将军带兵包围了第四营驻地,已经将常将军及一百余名四营将士抓起来了,现在正押往第六营驻地,据说是准备要斩首呢!”
“什么!?秦汉他这是要干什么?”塔齐布闻言大吃一惊,厉声道,“常贵虽然吃了败仗,也轮不到他秦汉一个小小的营官来问罪吧!那还要我这个水陆提督做什么?来人,备马!”
***
第六营驻地。
除了铁汉军率领的一百将士,其余将士已经全部集结在校场上,所有将士的目光都灼灼地盯着点兵台,秦汉就杀气腾腾地站在点兵台上,台下,一字排开一百余名同样的制服的绿营官兵,不过他们都被粗粗的麻绳紧紧捆住,每名官兵的身后,都站着两名如狼似虎的第六营将士,死死地摁住他们的双肩。
第四营营官常贵赫然也在其中。
此时的常贵早已经没有了平时作威作福的嚣张,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望向秦汉的眸了里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秦汉,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秦汉饿狼一样死死地盯着常贵,厉声道,“老子还要问你!是谁给你的狗胆,敢杀老子的兵?”
秦汉的粗话令常贵忍无可忍,一时置生死于度外,厉声反驳道:“秦汉,你太放肆了!别忘了你和我是同僚更是平级,你有什么资格责难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