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点点头,拽把纸巾擦擦眼角,坐好:“好吧,我告诉你一切。其实不是我不説实话,实在那些超自然的现象,是不可能上报的,即使上报也没人相信,到头来还要受尽调查,磨起来没完,不如干脆不报。”
丁强搬把椅子坐到他对面,洗耳恭听。
這老家伙欺上瞒下,有悖科学准则,要不要真通知他的主管部门处理他?想了一想,那不是他的工作,吓唬吓唬他就算了。
“你説的对,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它是有思想的,有很强的感知能力,一直在默默地观察我们。而且它能收发一种神秘的电波,我们推断它完全可凭此和外界其它同类取得联系,只可惜那种信号以我们现时的技术还无法追踪。”
“有了這些惊人的成果,我和我的副研究员都很兴奋,就借着那股劲各吃了一小片,想验证一下古书上的记载。”院士递给他一支香烟,见他摇摇手,便为自己点燃一支,连吸了几口才缓缓吐出烟圈,感觉心情在慢慢回复,续道:“淡淡的,没什么滋味,很有韧力。当初并没有担心什么,科学研究嘛,哪有那么多顾虑,为了科学研究献身者大有人在,再説事先已经验过它是无毒的。”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里忽然醒来。”他的身躯又开始微微颤抖。
丁强身体微倾,“在哪儿,研究所还是家里?”
“家里,”烟雾缭绕中,院士的语气便带上一丝神秘色彩,“我象受到某种召唤,或者説是感应到某种事的发生,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作为科学工作者,我的反应是很快的,我立即发现卧室内多了一样东西,肉呼呼白腻腻的,象成年男人一样高,没有五官没有呼吸,活象恐怖片中的鬼魂,吓得我差点昏过去!”
“会不会是你的幻觉?”丁强提出這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设。听他的叙述,推论开来,无疑太岁会威慑或攻击发现、研究它的人,以往虽时有发现它的报导,却未有一份真实的研究结果流出,恐怕原因就缘于此。
這趟没白来,没想到,发信号的竟是它,回去可以向僵尸交差了。
院士摇头,“你应该相信一个科学工作者的判断力,而且我们还交流了半天,绝对是真实发生的事,那是颗巨型太岁,我研究那颗只有它的几十分之一大。”
丁强心想你还没见过真正大的呢。
沉吟一下,“那它是怎么进来的呢,从窗户?”虽然象人一样高,但是因为没有骨骼的累赘,窗户开着的话也应该能从护栏挤进来。
“不,”院士指着办公室的窗户,“我家安装的也是這样的铝塑型材,既坚固又密封,细小的蚊虫都进不来,更不要説那样的庞然大物,我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事后我也堪察过几次,窗户没有任何撬过割开的痕迹,而且要知道我家是五楼啊,外面还有铁护栏,怎么可能呢。”
丁强点头,“有理,這个以后我会弄明白的。那么它和你説了什么,用的什么语言,英语、法语还是中国话?”
“哪种也没用,我们进行的是心灵交流,我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它的意思,”院士顿了一顿,留意到丁强能接受心灵交流這样的词汇,很有些高兴,接着道:“它叫我依它的意思写研究论文。”
丁强皱眉:“不是吧,它説你就听啊,你的原则哪儿去了,还好意思説自己是科学工作者?”
這种人,不能和他客气。受到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恐吓,而且那恐吓竟来自一个被他研究的东西,就战战兢兢乖乖听话不敢违逆,简直笑死人,还好意思説什么为科学献身。
布鲁诺、诺贝尔、达尔文那样的科学家难道现在就没有了吗!
听了丁强的话,司马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我怕,我真的怕,它们是生长在土壤里的神奇生物,是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生命体,它们是超感官的,可以感知周围的一切动静,分布于整个地球,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将泄密的后果传送到我的脑中,那些人的死状让我不敢不听它的话!我……我不敢不听,真的……”
丁强望着他因羞愧而低下的头,神色渐渐缓和。也难怪他,是人就会怕死,在异势力面前,人类的力量是那样渺小,谁不珍惜生命,谁敢不从!
人非圣贤亦非草木,科学家和神秘事件永远不会有真正意义上同等对话的权利,只有自己這样的强者,才有能力追查事件的真相。
他走到窗前,摸摸框体,敲了敲,是双层真空的,奇怪,那颗太岁是如何进入司马家的,即使强如七彩霞传人,也不可能在不破坏窗体的前提下进入室内。
对面楼层忽有微弱的亮光闪过,是一种特有的金属闪光,如不是他神目如电,几不能觉。
功运双眼,对楼倏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