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手与韩信不由大喜,笑嘻嘻地道:“如果樊爷真是赏识我们,不如从今天起,我们就跟着你闯荡江湖?”
樊哙微微一笑道:“你们为了刘邦,绞尽心机,还不惜蒙受胯下之辱,按理説我的确该对你们有所报答才是。但是刘邦此刻昏迷不醒,伤势还不稳定,我必须尽快将他送回沛县,以确保他能完全康复。所以这一次我还不能带你们走,只能暂时让你们受些委屈,一月之内,我必定再来相迎二位。”
他此话一出,纪、韩二人相视一眼,脸上好生失望,樊哙看在眼里,从树上拔出飞刀,递给纪空手道:“你们也用不着沮丧,虽然这一次不能与我同回沛县,但我樊哙説话,从来就是一诺千金,你们只须凭着这把飞刀去见文虎,他见刀如见人,自然会好生款待你们,奉作上宾!”
纪空手接过飞刀,但见这刀虽只七寸,却入手甚沉,绝非是普通铸铁打造。刀身薄如蝉翼,刀锋犀利无比,做工精致,线条流畅,一看便知是出自高人之手。心中顿时好生喜爱,拿在手上,久久不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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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去如风,好似神龙见首不见尾,端的是高人风范。看得纪空手油然生出一股崇拜之情,整个人近乎痴了。
“嘿,能让文老大对我们另眼相看,奉作上宾,也不枉我们这几天忙碌这一阵了。”韩信凑到纪空手的身前,笑眯眯地道。
“如果只是为了享几天清福,我们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刘邦呢?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又遇上了刘邦与樊哙这等英雄人物,使我好像大开眼界,再也不满足我们以往的生活了。”纪空手若有所思,有感而发道。
“难道你真的想跟着刘邦、樊哙闯荡江湖?”韩信奇道。
“难道你不想吗?做人其实有很多种,像我们这样成天无所事事,骗吃骗喝,是其中的一种。像刘邦、樊哙那样叱咤江湖,风光一时,也是做人的一种。但两者之间,相差的何止是十里八里?所以我决定了,从此时此刻起,在淮阴无赖这一行当中,再没有我纪少这号人物!”纪空手斩钉截铁地道。
韩信沉吟半晌,道:“纪少,你想过没有,要想像刘邦、樊哙那样做人,并不是説做就可以做到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樊哙的飞刀,这就是樊哙闯荡江湖的本钱,而我们呢,却只有这个!”他“锵……”地一声,将腰间的剑柄拔出,在暗光之下,整把剑毫无光泽,竟然是用来唬人的木剑。
纪空手一把抢了过来,随手扔在地上,大声道:“他是人,我们也是人,他能做到的事,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到?!”他的人在这一刻间显得是那般自信,那么地富有激情,仿佛已将自己的未来紧紧地抓在手中。
韩信似乎也被纪空手的激情所感染,大声附和道:“是呀,我们也可以做到!从明天开始,我就把我自创的三招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
“省省吧!”纪空手哈哈大笑起来:“你那三招只适合于街头混战,若是行走江湖,用不了两天便会被人打得屁滚尿流,我们不如等樊哙再来的时候,拜师学艺,就练他这一手飞刀绝技!”
韩信笑过之后,心存疑惑道:“你真的相信樊哙还会再来吗?”
纪空手道:“凭我的直觉,樊哙的确是一个值得我们信赖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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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验证樊哙的话有多少真实性,其实很简单,只要纪、韩二人带上他的飞刀去找文老大,自然就可一清二楚。
文老大一看到这把飞刀的时候,原本傲慢的神情立马变得恭恭敬敬,只是心里不住嘀咕道:“也不知这两个臭小子走了什么鸿运,竟然深受门主的青睐,我可不能得罪了他们。”
当下果然是按照上宾之礼热情款待,弄得纪空手与韩信很不习惯。毕竟对他们来説,自从认识文老大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他陪着笑脸与自己説话。
纪空手记挂着与丁老夫子的约定,为了自己的屁股不遭罪,酒足饭饱之后,寻机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直奔财神庙。
财神庙里空无一人,这显然是在纪空手意料之中的事。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等到夜色渐深时,他才听到了门外传来“笃,笃,笃”的三记敲门声。
这是他与丁老夫子约定的暗号,他的回应就是轻咳一声,然后便见到丁老夫子慢悠悠地踱步进来。
“你好,老夫子,不知今天你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我呀?”纪空手见他一脸和善,带着微笑而来,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今天没有花样,就是想和你説话聊天。”丁老夫子挨着他坐下道。
纪空手吐吐舌头道:“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不仅稀奇,而且奇怪。”
“迄今算来,你我认识也有三年了,一个闷着头教,一个闷着头学,时间过得还真快,眨眼之间你都快成大人了。”丁老夫子深有感触地道。
纪空手一本正经地道:“我可是度日如年,自从认识你,我压根就没有睡过一夜好觉,还和你猜了整整三年哑谜!”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丁老夫子悠然笑道。
“当然。”纪空手笑了:“虽然你对我一向不错,可是我还不想被别人当作白痴。”
丁老夫子透过窗棂,放眼望向暗黑的夜空,心有所思,半晌才道:“我来淮阴乃受人之托,但三年间我踏遍淮阴的每寸土地,却仍无所获。”
纪空手不解地道:“你説你来此地是受人所托?”
“至少当初我来此地绝非我的本意。”丁老夫子淡淡地道:“你可听説过‘盗神’丁衡这个名字?”
纪空手摇头道:“这个人未免也太狂了吧,贼就是贼,还要在后面加上一个神,是不是有神经病?”
“我呸!”丁老夫子断然答道:“天下有像我这样聪明的神经病吗?”
纪空手“呀……”地一声,吐吐舌头道:“难道你就是盗神丁衡?”
丁衡悻悻地道:“你见识浅薄我并不怪你,可你不能信口开河,敢説我丁衡有病的人你是第一个,若不是看在你我三年的交情上,我一定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