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东西十分的怪异,在普通人的眼中,大都是生平仅见,然而阅历丰富的李秀树一眼就看出,这两样东西一为水枪,一为火箭,水火本不相容,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之下同时出现,依然让李秀树感到了深深地震憾。
他似乎已然明白了对方的用心,回头望了望自己身后的那二十五名属下,然而将自己的目光又投射在岸上来人的脸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李秀树冷冷地道。
“这似乎是一个笑话!”纪空手淡淡而道:“我既然是你的敌人,要做的事就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就像你当日在夜郎时所做的事情一样!”
“你真的以为你能做到赶尽杀绝,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不仅是高丽的王爷,更是北域龟宗当今的宗主,而在他的身后,更是集合了北域龟宗、忍道门和棋道宗府三大势力的精英,当这些人同时爆发所有的能量,你可想过它究竟会有多大?”李秀树非常冷峻地道,脸上蓦生一股强大的自信。
“我不知道!”纪空手微笑而道:“我根本不想知道,你们爆发出来的能量究竟会有多大,我只知道,只要你们一有妄动,我的手下手中所拿的东西会产生多大的能量!”
“哦?”李秀树重新打量了一下那些楼船上的勇士手中所拿的东西,笑了笑道:“你难道就想靠这两样东西来狙击我吗?只怕你还是低估了我!”
纪空手摇了摇头,一脸肃然道:“我的确低估过别人,而且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低估过任何人,即使他只是江湖上一个三流的角色,因为在我踏足江湖之时,曾有一位先哲对我説过‘江湖险恶’这四个字,更对我説,‘千万不要轻视你的敌人,轻视敌人其实就是在轻视你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知道了这水枪中的东西,你就会明白,他们手中的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会产生出一个多么可怕的结果!”
李秀树怔了一怔,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道:“倒要向阁下请教!”
纪空手缓缓而道:“这水枪所注满的东西,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水,这种水的密度远比普通的水密度更大,水质更稠,盛产于匈奴那广阔的土地,那里的土著通常称之为黑油,这种黑油一旦沾上了火,火借油势,油助火力,即使是在这江面之上,也可以凭空腾出数丈火焰,让你的座船在瞬息之间,变成一片火海!”
李秀树哈哈笑了起来,脸上露出狐疑之色道:“老夫觉得你所説的就像是一个神话,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就凭你的这一句话,就能吓倒老夫,那你也实在是太小看我李秀树了!”
纪空手淡淡笑道:“我所説的真是一个神话?”他的大手陡然一挥,便见那楼船之上一人高举水枪,一人高举火箭,擎水枪者手臂向前一推,便见那水枪中喷射出一股黝黑的水流,当它洒在半空之际,那擎火箭的箭手断喝一声,火箭从弦上飙射。
箭上火星刚刚触到那黑油之上,便听“轰”地一声,浓烟滚滚,烈焰几达数丈,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张牙舞爪地扑向李秀树座船的甲板之上,那惊人的火势终于让每一个人为之色变。
李秀树的眼芒一跳,心中顿生一股绝望,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此时所处的境地竟然是这般险恶,这般可怕,对方所拥有巨大杀伤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外,他惟有沉默以对,在静默中思索着逃生的办法。
“就算它是一个神话,那么这个神话也已经显现在王爷你的眼前,你可以想象,当这数十支水枪同时喷射出黑油之时,那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场景!”纪空手脸上的笑在灯影晃动之下,仿佛有几分狰狞。
“你是否想以此来要挟老夫,如果是这样,你的算盘只怕就打错了,在我李秀树这一生之中,从来就没有在敌人面前妥协过,即使是你,也不例外!”李秀树的脸上仿如罩了一层严霜,自有一股傲然之意。
纪空手拍了拍手,微微笑道:“就凭你这一句话,我本想放你一马,但是,对于与你为敌的每一个人来説,放了你就是犯了他今生最大的错误!”
“老夫绝不会乞求于任何一个敌人,如果你有种,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你我之间何不来一场决战,战定胜负,一决生死?”李秀树冷然而道,带着一种挑衅的目光盯着纪空手,犹如一匹好斗的狼。
“这的确是一个有利于你的想法,于我却全然无用,不过,我明知答应你的挑战也许是我作出的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是面对你这种武道高手,我仍然忍不住有想一试身手的冲动!”纪空手昂然而道,他虽然站在江岸之上,比及站在座船上的众人,似乎要低了一截,但此时此刻,无论是陈平和他的家将,还是李秀树和他的手下,心中都蓦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仿佛在他们的眼里,纪空手已不是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战神。
李秀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错觉,神色犹豫了一下,毕竟他所用的只是一种非常低劣的“激将法”,想不到面对如此聪明的对手,竟然一成功,然而他转念之间,也霍然想到若是此时自己和对方互换角色,面对对方这样的高手,自己是否也会同对方一样,忍不住想一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