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两天,顾强每天都和我通几次电话,把厂里当天的生产情况告诉我。新产品的零件虽然比厂里以前生产的品种要得复杂些,种类也多了点,但数量和难度并不大。技术员带着工人,每天做一些,已经完成的差不多,连订购的小电机也送到了,现在只等着我和李全策去做最后的组装工作。
吃过晚饭,我到阳台上去过烟瘾。看着满天的乌云,只怕等下会有场大雨。念头刚转过,响起几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片刻工夫即成倾盆之势。
欧阳影和李薇正在厅里商议着等会去哪里逛逛,见突然起了雷雨,都到了阳台上。李薇说:“哎呀,杨扬刚出去,要被淋到了。”
杨扬去学校上辅导课,刚出门没一会,我也担心起来。
我掐灭了烟,说:“我去下面接接她。”
“我去给你拿伞。”李薇迅速跑到楼上,很快就取下一把伞,我一把接过,穿着拖鞋出了门。
到了楼下,雨下得越发大了。倾泻而下的雨水如同瀑布,溅在地上,顿时腾起一层厚重的水雾,加上天又非常暗,能见度极低。我举着伞,往小区大门方向跑去。没一会,看到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我下意识的叫了声:“杨扬!”雷雨声很大,对方似乎没有听到,我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那人影走得近了,果然是杨扬,我连忙把她拉到伞下。杨扬愣一了下,一见是我,立刻高兴叫道:“吴大哥!”她已经被淋得透湿,齐耳的短发贴在脸上,水珠沿着她的脸颊不停落下,糟糕的是她的衣服更有透明之势,紧贴在身上,异常狼狈。
大雨里说话也听不清楚,我拉着她向楼里跑去。快到目的地,突然一阵大风,把伞吹得翻了过来。我顾不上理会,拉着杨扬一股作气奔到楼内。进了电梯,这才发现自己的情况比杨扬好不了多少。我们对视片刻,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回到家,欧阳影和李薇马上递过毛巾。见我也被淋湿,欧阳影笑着说:“你这打伞的怎么也好不到哪去啊?”
我接扬了扬手里的伞,说:“产品质量不过关,我是受害者啊!”欧阳影接过被吹得翻过来的伞,笑了笑,又去看杨扬。
刚才急着上楼,倒没觉得什么。这会细看,才发现杨扬的衣裤贴在身上,已经露出肌肤的颜色。杨扬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很是尴尬,拿着毛巾,光着脚跑到了楼上。李薇在下面喊道:“杨扬,洗个澡吧,小心着凉了!”
我的情况比杨扬要好得多,擦干了头发,回屋换了件衣服,立即觉得舒服多了。到了客厅,欧阳影对我说:“要不你也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我说:“不用了,我没事。”到了阳台,继续过瘾。刚点上烟,就听到放在客厅茶几的手机响了起来。
欧阳影说:“电话!”她拿起看了看,过来递给我,“李全策的。”
我接起电话,就听到李全策在哼着小曲,便说:“哟,你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啊,十八摸都唱出来了。”
李全策说:“靠,谁让你半天才接电话。告诉你一声,我请了两天假,明天我们就可以去钱州了。”
我说:“这么顺利?那我等下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做些准备。”
“嘿嘿,科室的领导也没问我请假的具体原由,便爽快的在请假条上签了字。”李全策得意的说。他们单位的气氛倒是挺和谐,但整天没事做,李全策这种人是说什么也呆不下去的。
我说:“那好,明天我们早一些出发,在厂里开工前赶到。”
挂了李全策的电话,我又和顾强知会了一声,让他那边做些准备。
在这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李全策请不到假的准备。如果那样,我准备在明后天抽空先去趟钱州,和顾强商议一下产品销售的具体环节。至于生产上的事,就交给李全策了。他现在无论是对玩偶的结构,还是实际生产方面都比我更了解,也更有这方面的能力。
做这个打算,主要还是心里惦记着苏砚海的事,希望能迅速将厂里的事情处理好。最近两天,我和欧阳影之间还像往常一样,对苏砚海的用心,我也没和她提过。现在这些还都是猜测,我知道欧阳影也把握不准,她只是敏感的觉察到有问题。而我的猜测,更大程度上是来自欧阳影那天晚上的反常。
周四一大早,我接上李全策,一起赶往钱州。到了厂里,和顾强碰头后,我们便和技术员一起到车间开始做新产品最后的组装工作。对于玩偶的构造,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李全策就给那些技术员做过讲解,这时做起来并不费力。我们主要解决的是动力衔接。
目前最后这道工序还没有流水线可用,只得采用纯手工的方法,又处在摸索阶段,做起来自然慢了些。当第一个成品安装好,并通电测试过后,在场的人都拍手庆祝起来,虽然玩偶没有外衣,看起来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