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调查组的那帮人就像是在我这里上班了一样。每天和所有的员工同作同息。工作格外认真。他们每落实出一笔工厂划过来的资金后。都会立即提出归还要求。他们每次要求划款时。罗成都会过来向我请示。隔了很久才回去。然后再接他们的要求办理。其实罗成每次过来聊的都是别的事。比如今天早上他一进来。沙发上的李全策就问他:“那帮人什么时候能走啊?”罗成泡了杯茶坐下说:“他们工作虽然认真。但办事效率太差。估计还要三四天的样子。要是在我手干。我早把他们开了。”我从电脑后面看了他们一眼。说:“虽然每餐只用一张餐卷。可比饭桶也强不了多少。”李全策说:“那你就帮帮他们啊。整天看着这帮人你不闹心啊?”
“没办法。他们信不过我。”罗成耸耸间。点了一支烟。“靠。你现在烟瘾挺大啊,你以前好像不抽烟吧?”李全策问。罗成吐了个烟圈。说:“谁告诉你的?”我问道:“划过去多少钱了?”“加上今天的一笔。已经有七百多万了。”罗成说。“我估计明后两天会多一些。”“我们资金吃紧么?”已经快到年底了。这个时候划走那么多资金。我还是有点担心。“没关系。等他们一走。我就运用风险储备金。”罗成慢慢把一杯恭喝完。才晃悠回去。“其实拖得久一点也挺好地。让他们呆着吧。”我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李全策又凑过来喊道。我现在对他这一招已经免疫了。当真是风雨不动安如山。“我说我的骚扰部队。拖得越久越好。”李全策看了看显示屏。说:“打电脑有什么意思啊?”我白了他一眼:“不服搬电脑过来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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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在我的公司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后。原本属于工厂名下的大部分资金都划到了原来地台头下。在这同时。工厂所有权地交接程度也完成。生产在同一时间恢复了。顾盛接管公司后。基本上没有做任何调整。唯一的变化就是我收到了一张解聘书。看着这个东西我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谁帮那小子出地这个主意。总之是名正言顺的将我从工厂的管理运营体系中踢了出来。其他地人各就其职。就连财务也暂时由罗成负责。这实在有些滑稽。我真不知道调查组和罗成每天在一个办公室里是怎么相对的。工厂停产一周多的时间里。没能执行完成的合同有不少。从法律角度来讲。这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所以不存在违约问题。
但是客户的报怨是难免的,毕竟商家追求的利润。销售部的人花了大力气去向客户解释这件事。但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销售杂道在还是受到了影响。相比之下。发往欧洲那面地一批产品虽然因保货期而将要延迟近一个月。大个子的法里奥却表示出了足够的理解。没有对我们表达任何的不满。好在产品本身有优势。而且是非连续性消费品。客户不会因为断货而有太大的抱怨。所以这种影响还能接受。如果是连续性消费品。如果你不持续更新那你就等死吧。上帝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其实这个时候工厂那面的运营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我没法不去关心它的情况。每当市产部和生产部向我汇报情况时。我一面告诉他们以后要向顾盛汇报。一面力所能及地去处理这些事情。李全策看到我这样做很不理解。我对他说。难道你就希望看着我们辛苦建立起来企业倒下去么?工厂于我们和普通的雇佣关系有本质的区别。所以李全策听到我这么说后。过了没多久就去工作了。应该说明一点。这个家伙最近一周的时间里一直处于旷工状态。研发部全体成员的消极怠工和此人的工作态度有着直接的关系。只不过本法人宽大为怀不予追究罢了。
本法人。嘿嘿。顾盛那小子在问我收到没收到解聘书时的确是这么自称的。这段时间应该是我工作以来最清闲的时候。每天上班时有人进来就和他吹牛。没人的时候就打游戏、看。反正不务正业。但这些天来我的内心却非常不平静。就在罗成告诉我调查组的工作将要结束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我一直在等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自己也不倩楚,但是我知道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当焦虑终日困扰我的时候。池正松来电话了。应该说我看到他的手机号码显示出来的时候。内心很激动。潜意识告诉我。这就是我等的那个讯号。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真正需要的却没有出现。”这应该不是个好消息。但他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所以只“嗯”了一声。“你最近没有联系过我。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他又说道。我说:“其实在办公室里也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他笑了笑。说:“你打听到什么了?”我说:“一些关于顾盛的事。他和顾老大虽然很少见面。但兄弟感情一直很好。所以说他只是个被人利用了地笨蛋。”“嗯。不错。”不知道他是说我的推断不错。还是说我最近的做法不错。池正松说:“我在等他背后的人出来。可惜只是个小虾。”他顿了顿。“就是你的那个同学周波。”也许是连日来地打击太多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心里痛了一下。随即就问他:“那接下来怎么办呢?让冯佳把产权再争回来?”
“你地思路是不错。但这样做不一定有用。其实我们如果再等上一段时间。半年或者一年时间。等厂子陷入困境的时候。背后地人就会冒出来了。不过我想你们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吧?所以我想到了另外的一个方法。这次由你出马。”池正松的话里有了些赞赏的意味。“我?”“对。你去和他们打专利使用地官司。直接起诉。我会给你找个律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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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正松的思路我在那天去海宫的时候就猜到了。同时我也就明白了冯佳为什么要在刚强的葬礼前约我出来吃饭。这事很快就被多事的人宣扬了出来。而后来宴席上冯佳和顾盛的相对也就很好理解了。闹得满城风雨本来就是他们要的结果。因为那天池正松和我谈了一半就匆匆去找冯佳。他们商量的就是这件事。狡猾地敌人只有在得意的时候。才可能会露出狐狸尾巴。这些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我当时就是想不到。在他们的心里。我大概和顾盛属于一路货色。属于知道了内情只会坏事的人。恐怕在许多人眼里。如今的我和以前很本就是两个人。和阿影分手对我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但我知道。她将始终占据我内心最重要的位置。谁都无法替代。如果当时我没有和阿影说那些话。她没有离开过我呢?痛苦将依旧。这些天来。我发现我对李薇的感情远远不止我想象地那样。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对她的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相信我,如果你不具备花花公子的素质。请慎对感情。当你发现你身边有两个值得你用一生去爱的女孩时。那实在是很要命的。因为这个问题无解。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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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和顾强虽然是亲兄弟,但这两个人性格上的差异却相当大,简直像是两个极端。而且顾盛还有点一很筋。心里怎么想的。在他的脸上和行动上自然就会表现出来。没有一点掩饰。所以他对我和冯佳有那种态度也就不难理解了。凭心而论。顾盛的这种性格啤气。比起他哥来更加不适合在商场混。这个圈子里很本没有这种人的生存之地。或许就是出于这种考虑。这些年来顾强一直让他在老家呆着。而没有安排他做什么事。不过显然顾盛的所作所为比较令他哥失望。他这些年来不仅没有收敛一下脾气。反而经常惹是生非。在一家小厂里干活也很不安心。我想在他心里或多或少对顾强还是有些不满的。在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我就能够确信。最近这段时间来他的一系列所作为都是有人在背后指点的。光是他收回工厂的所有权而后又给我来下了份解聘书这些事情。就不是他能想到和做到的。但是显然池正松更加高明一些。虽然我们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据。但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奇兵往往能收到奇效。而我现在就是这样一支奇兵。所以我对即将到来的事充满信心。
池正松为我找来的律师相当有水平。我估计让他找一个没水平的律师难度反倒比较大。这位律师在和我面谈过一次后。便带着有我签字的委托书去了钱州。然后很快我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顾盛的律师的电话。他要求和我协商解决这件事。我说这件事现在由我的律师全权负责。你有话就去找他说吧。然后就桂了电话。也不知道池正松这回使了什么手段。很快我又一次得到了工厂停工的消息。这让我吓了一跳。厂子再这么折腾几下,非跨掉不行。明江集团首先中止了与工厂的合作。并且表示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他们还有后续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习宏量的这番表示是针对工厂那边的。之后他又来找我。寻求进一步合作的方法。最近这些事的前因后果。虽然我们没有对他说过。但对那种规模的企业。想不让他们知道是很难的。而且习宏量很清楚。我和工厂那边断绝合作后。没有技术支持的工厂已经没有了价值。商人就是这么现实。更何况他跟顾盛很本没什么交情。法里奥就比较有意思了。他直接来找我说。希望我能在国外建个厂。比如说东南亚或是非洲的什么地方。那里劳动力更加廉价。外运也更加方便。我不得不说。他的建议很好。但是我短期内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只好让他再等一等。这次的事情闹开后。浦海的报纸也进行了报导。有一篇名为《继续人与合伙人的彻底决裂》的文章。详细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简直怀疑写这篇文章的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士。里面的内容即详且实。基本上没有胡编乱造。花了我们无数心血的工厂被我们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墙倒众人推的传统由来已久。所以顾盛的处境我不用想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