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对皇帝陛下施加的法术实在是太微弱了……他虽然只能在纤雨殿恢复对我的记忆,但这个失忆,还有他不能杀我的指令,却也是我对皇帝陛下唯一的约束。他可以重新认识我,他可以重新对我打坏主意,他也可以通过别人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我很难想象,平日里的他要是对我的存在有了认知,会怎样收拾我——虽然说他确实不能杀我,但是身为一个陛下,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我相信他拥有着绝对丰富的经验。
然后,意外的状况是谢和,虽然早有预料陛下身边会有一些保护措施,我甚至猜想过是中郎将大人这种拥有厉害武功的人,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会仙术的谢和,看到今天的他以后,我忽然明白那天为什么谢和很快就找到陛下了。
本国最强术官国师大人对武功高手中郎将大人有约束力,而本国的皇帝陛下则有一个拥有诡异法术的随身太监。
看起来不是巧合的样子。
虽然我暂时用谎言骗住了陛下,使得谢和不能对失去记忆的皇帝汇报我的事情,但是谢和的存在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
最后,也是让我最最沮丧的一点:充满魄力的皇帝陛下,充满不知名魄力威严得一塌糊涂的皇帝陛下,实在是太难画了!
明明第一次见面,也就是他被国师附身的时候,我还有算成功的画出他的外形的,眼下只是换了个灵魂,这个躯壳却拥有了许多我无法绘画地东西。生机勃勃,我根本无法用画笔准确的画下来。
生为一个画师,把画画当作生命最大意义的我。面对着这种情况简直焦躁地想要杀人!
不知道第几次用炭笔把纸上的轮廓涂黑,我呆呆地盯着斜靠在床榻上的陛下。而那双深邃得无法见底的眼睛从进了这个屋子就没有离开我。现在更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看,陛下的眼神绝对我勾魂地作用,看着,看着就沉溺进去,然后被彻底的压制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看着这双眼睛,实在很想看看这位陛下坐在朝堂上的样子啊,敢于反抗他的人,基本上应该不存在吧?
“不画了?今天到此结束吗?”这时候,陛下却忽然的说道:“话说回来,从一进来开始朕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恩?恩。”
我好一会儿才晃回神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却是浅黑色的侍卫服装。毕竟这个世界的女装以长袖飘逸为主要设计风格,穿着画画不太方便,再加上同一的侍卫制服看起来效果相当地不错。所以我才让中郎将大人给我专门定做了一件。
“为什么每次都心不在焉的?”陛下却不满的打量着我说道:“而且,为什么要穿男装?”他看着我衣服地眼神。愈加的不快。
本来我反射性地想要回答因为画画不方便。但是发现陛下问地是为什么要穿男装而不是为什么要换回男装。
这两个问话的意思相同,但是陛下这么询问。却好像觉得我天生是女人,必须穿女装地感觉。
当然,这个想法没有错,可是对于我来说,我是男人也是保险之一,尤其是对这位显然把女性当作玩物的陛下,男性身份至少可以保证我们至少是在相同水平线上进行谈话。
话说回来,对于皇帝陛下的沙文猪性格我不想也无法纠正,事实上,在眼前的时代背景下,我可以修正的也只是皇帝对我的想法,而不是对女性的,毕竟他的周围还有后宫三千的女性为了让他看上一眼进行明争暗斗,什么男女平等,在这种背景下,是再愚蠢不过的笑话。
所以我只是愣了一下,便微笑着回答道:“我是男人啊,穿成这样我比较习惯。”
“可是你现在是朕的妃子,朕可以不追究你的无礼,至少眼睛上不要虐待朕吧?”皇帝陛下皱着眉头看着我的衣服说道:“其实,你更合适穿女装。那个样子……很好看。”
啊啊,好高兴,第一次有人夸我唉!
不过即使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很努力的抽搐了两下眉毛,然后皱着眉头看着皇上问道:“对于我来说,这不是赞美,陛下,何况,我还为你的打扮而奇怪呢!老实说,你穿整齐衣服,我几乎要不认识你了。”
恩,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在白天召唤我们的皇帝陛下的,他竟然难得正装前来。
老实说,见过陛下好多次了,从他被国师附身,裸着身体的第一次见面开始,此人只要不是在公开场合在外面见到我,就一定衣不遮体。
结果,这还是我第三次看见他好好的穿上衣服。
本来我是想挖苦陛下的,皇上毕竟与常人不同,听见我的发言他就挑起了眉毛,一副浪荡子准备调戏良家妇女的表情,好在当他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的时候,看着我的男装打扮,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恩,男装还有防调戏功能,决定了,以后我只穿这样的衣服在陛下面前出现。
我这么盘算着,陛下却忽然的望向了门外,淡淡的问道:“谢和,你来了?”是,陛下。”外面传来了和印象里的太监完全不同的,清脆而舒服的声音,然后我闻到了淡淡的食物香味,然后就看见谢和小美人儿提着一只镶金朱漆食盒走了进来,并且对我微微的行了个礼。
现在看这孩子,完全没有在禁苑时看见时,令人感觉到的令人窒息的郁香质感。
哎呀呀,说到令人窒息。这种印象不是和陛下很像么?
因此我眼睛闪闪发光的伸出手去拉谢和:“啊啊,我们又见面了,跑到那么远地偏殿来实在是辛苦你了。要不要坐下喝杯茶?让我画张像好不好?”
“不好。”
用生气的语气进行拒绝的,是我们地皇帝陛下。他用力的按住了我企图伸向谢和地爪子,并且用相当僵硬的口气说道:“凌宝林,比起朕,你似乎对朕的随侍更加的感兴趣啊!”
哎呀呀,不用抓得那么紧吧?人家的手好疼。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是陛下,你已经一动不动的坐了那么长时间了,恰好谢和美人……又送了点心过来,您还是休息一下得好。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谢和可以代替您让我画画的。毕竟陛下天天日理万机,已经够辛苦了,您让他代替您常来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