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宝林?为什么会知道我身份的?!
我惊讶的转过头,望向了玉树公子的座位,但是那边帘子晃荡着,座位的主人显然和之前的丞相大人一般,从后面的暗门离开……
于是我转过头去看唯一可能泄密的丞相大人,显然也知道那个丫鬟的传话的丞相大人却对着我耸了耸肩膀,微笑着说道:“不是我,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他说这件事,不是吗?”
确实,但是若果不是丞相大人的话,可以知道我的身份,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见过我本人,二是通过一些线索猜出来的。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在宫里见得人不多,何况那位玉树公子很可能是人型的,因此我更不可能忘记他,而如果是后者,可能暴露我身份的……
我转头望了中郎将一眼,奇怪的问道:“中郎将大人,你认识玉树公子吗?”
“不认识。”中郎将回答道。
虽然中郎将不认识,但是从玉树公子可以参加赏花宴这件事来看,玉树公子还是可能单方面的认识中郎将的吧?所以知道中郎将在监视我也不稀奇。
其实我很怀疑,只要是后宫的,都知道我是被监视的犯人。
算了,就算查到我头上,大不了我来个死不承认,何况还是中郎将把我带出来的,要死也有个垫背的……那个玉树公子虽然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我很快的放弃了胡思乱想,跟着丞相大人去了后院,挑选了画具。
在挑选画材的过程中,我几次注意到丞相大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一脸古怪地表情还有那奇怪的眼神,很令我发毛。
可是要说丞相大人心怀不轨吧?他看起来又极端的规矩。不,应该说。就是因为他实在过份地规矩了,不再说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语,也不动不动想要吃人豆腐,所以才更叫人毛骨悚然。
这种情况就好像和一只恶狼在一起,它却不咬人。只是看着,那个感觉更加地叫人恐怖!
原来我以为他怀着什么坏心眼——我甚至做好了,他随便的把我丢到喧闹的人群里去的准备,丞相大人却反常的规规矩矩地把我从偏僻安静的偏门送了出来,还帮我和中郎将大人准备了其他色彩和款式的衣服,以免他被人认出来。
话说回来,难得有机会看见中郎将大人说便服,回去一定要画下来!
“到这里就好。”
从偏门绕出来,看着还聚集在兰芳园门前的人群。我叹息着对丞相大人说道。不过现在的人够多,也有不少绿衣少女和高大青年在一起的,所以我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相反的。和丞相大人在一起,才真正比较危险。
“呃。好。对了……”丞相大人犹豫的看着我,有些愣愣的说道。看他地眼神,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能是在我选择画具的时候,一直迟疑着要不要和我说的话。
但就在他几乎要说出来地时候,一个甜甜的小女孩地声音在我们附近响了起来:“哥哥,买朵花给这位姐姐吧?”
哎呀呀?我转过头,发现问话地萝卜儿都是同一根,那小小的眼睛老大老大,被中郎将大人吓哭地那个,我还以为她哭着逃回家去了,没有想到还在卖花啊!赚钱也真辛苦。
那孩子看见我也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紧张的四处张望,当看见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中郎将大人后,这孩子那小小的身躯很明显的颤抖了好几下,做出了企图逃跑的姿态。
“小妹妹,除了玫瑰还有其他的花吗?”丞相的表情好像是被人唤醒了一般,忽然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恐的望着我,在我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因为他这个表情惊叫出来,想要为他画画的时候,丞相大人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欠扁的表情。
面具?
换句话说,我之前一点都不想画丞相大人,是因为他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厚厚的没有绘画价值的面具?怎么可能呢?凌云即使在施展他的演技的时候,我也会想要画画的啊?
还是说,那张面具其实对丞相大人来说,不仅仅是面具了,而是他性格的一部分,轻佻,轻浮,好色,有这样性格的美人,让我画过一次就会彻底蝉蜕成空心萝卜,比如和我同批进宫的沈玉烟。
可是因为这不是丞相大人的本性,所以我才直觉的对于他的面具暂时不想画画。
有意思,把他的面具剥落下来,让他成为我绘画的素材的过程,一定相当的有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对于丞相大人的存在感觉到深深的恐怖。
“凌姑娘……”我在思考的时候,一大团五颜六色的东西送到了我的面前,看着丞相大人手里这团数量惊人的花束,还有丞相大人那露出闪闪发光的牙齿的笑容,我忽然有了一阵晕眩感,再瞄了眼那小女孩的花篮,果然的,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连根草都不剩下。
不愧是丞相,和中郎将截然不同,一次性就清空了别人的花篮。冤大头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不需要。”这么一大团的东西,怎么带回去是个问题,就是带回去了,也会让凌云彻底暴走吧!对于我来说,不亚于炸弹一般的存在。
“凌姑娘,你这是嫌弃我吗?”丞相大人深情款款的望着我,柔声问道,那不断放电的眼神让我身上寒战一波接一波的,几乎让我有把花砸在他脸上的冲动。
“我只是对植物的生殖器不感兴趣罢了。”我冷声回答道,我说这话地时候,丞相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连中郎将大人也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我送他地那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