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遇刺,中郎将及时赶到救驾。
看见中郎将这么冲进来的时候,不止我这么想,其他人也显然这么想,至少皇上暂时露出了微末的放松表情,而门主则抽剑后退了一步,由攻势改成了守势。而中郎将也不多话,他举剑冲入战局。剑与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金属声响,甚至连火花都划了出来,看起来非常激烈不过对于对武功一窍不通的我来说,动作变快,人数变多,我自然看不太懂,反而变了睁眼瞎子,倒是丞相和凌云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看着这三个人的打斗,说明就是在丞相和凌云看来,战况也非常紧张,难分胜负。只是唯有看不懂的我想想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刚刚陛下和门主大人是难分上下,为什么加入了个中郎将大人,皇上这边的状况还没有好转,反而战局变得更加难以琢磨了呢?
我在这样想的时候,丞相似乎也想到了和我类似的事情,或者该说他发现了什么。只见丞相难得收起了他的笑容,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中郎将喝道:“席孟修,你退下!”
因为丞相的呵斥,门主大人微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而皇上似乎也没有理解过来丞相为什么这样下令,因此抬眼向着丞相望了眼,唯有被丞相点名的中郎将表情纹丝不动——当然,他平时也不见得有表情变化,只是神仙毕竟是神仙,在这个时候心理素质及其的高。
即使丞相已经对他下令,他也没有一点改变的意思,反而称着皇上和门主因为丞相的叫喊的一份心。剑往上用力一挑,两把剑就从门主和皇上地手里震里起来,如同车轮一般的在空中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然后还华丽的落在了两边,其中一把甚至直直地插入了靠在墙边的琵琶上面。只不过比起琵琶破碎地声音,更加响亮的,是琵琶主人凌云发出的悲吟。
凌云这时候才好像发现这里是自己房间,而这个房间因为这场打斗受到的影响,他心痛的看着周围。一脸悲伤欲绝地表情。而见自己的剑离手,门主大人飞快的举起了手,笑眯眯的说道:“好吧,好吧,我输了,我投降,不过这次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关押在天牢了,那里耗子太多,而且我也进去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没成功逃跑的……”
“你是想要直接被拖出午门斩首吗?”皇上冷哼道,不过这个口气都不见得有多少怪罪的意思,似乎很习惯门主大人忽然其然的自杀。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席孟修,把他……!”
“皇上!”陛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丞相难得惊慌失措地叫喊了起来。伴随着这声叫喊。束缚在我身上的鞭子被用力的一抽,因为速度过快。我身上地衣物被刮出了好几个口子,甚至我的皮都因此破了好几块。但是即使丞相收鞭地速度再快,时间也来不及了,在丞相地鞭子向着中郎将卷过去的时候,中郎将地剑已经架在了皇上的脖子上。
对于丞相慢了一步的攻击,中郎将只是将皇上往丞相剑下一送,丞相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改变了鞭子的去势,皱起了眉头。而皇上在最初的惊讶下,现在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微微的一挑眉毛,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的问道:“席孟修,这是谁的命令?你的主人。”
“不,在下自己的选择。”中郎将不看皇上,也不看我,他没有看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只是望着空气中的某个点,用没有变化没有情绪的声音,镇定的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的。老实说,看见这样的中郎将,我简直要佩服他了。神仙就是神仙啊,虽然看起来很乖顺,很听话,好像忠犬一样,其实根本是一只疯狗,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自己的选择?小修修,你不是想帮我的忙吧?”门主似乎还处于惊讶的情绪中,因此他嘴里在开玩笑,口气却实在有些勉强:“但是我收钱刺杀是我的事情,这种帮忙违反了我的职业规则。”明明本身是刺客,刚刚还想刺杀陛下,但是门主大人这时却显然不希望陛下因此死去。
“在下并不会伤害陛下。”即使拿剑架着皇上,即使拿陛下直接去面对丞相的鞭子,中郎将依然用很坚定很老实,让人听了就会相信的口气说道,不过看着中郎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想不出他会干这种事情就是了。毕竟是神仙啊,他的思考模式完全不是我可以理解的。
好在虽然中郎将没有解释的意思,但是另外一个会解释的家伙出现了,中郎将话音刚落,丞相冷着脸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令我连指尖都开始开始发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啊,臣等怎么可能会伤害皇上呢?臣等只是希望陛下,移驾祭天台而已。”这么说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轻飘飘的出现在了凌云的房间门口,她那比凌云微微细瘦一些的下巴高高的抬起,还凌云几乎一摸一样的脸上满是轻蔑的微笑。
“凌雪?!”即使是我,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平常心下去,我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声调叫道,随后我才想起现在凌雪是状元凌云,想要捂住嘴巴,却发现凌雪根本没有穿男装,只是穿了一件雪色的裙装,层层叠叠,映衬得本来就没有血色的皮肤更是病态的雪白。
看到凌雪的出现,中郎将依然没有表情,而皇上微微的挑起了眉毛,丞相则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还跪坐在地上的凌云,吹了声口哨,凌云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古怪的向着凌雪问道:“你这是什么打扮?你这是想干什么?你又计划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这自然也是我想问的。
凌雪却没有立刻回答我和凌云,她依然抬着下巴,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人。眼光扫过凌云地时候,眼底的轻蔑就加深了几分,而看见坐在床上的我。她地眼神变得有些尖锐而且愤怒,我不知道她是在生气我被丞相鞭子弄出的伤口。还是在愤怒我睡在凌云这里。而凌雪却已经用有些尖锐地声音对着凌云说道:“糟糕?还有比你更糟糕的吗?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真是没用到了极点,如果你能干一点的话,还用得着我出手吗?”
这么说完,凌雪也不再理会想要反驳的凌云,转头望向皇上。微微一鞠腰:“臣见过陛下。这些天来,臣的姐姐和弟弟受陛下照顾了,只是臣觉得家姐性格疯癫古怪,不仅不适合待在宫里,更无法担负起国师地职责,若她成为国师,只会害得本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无论为民为臣。臣皆不愿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因此现希望陛下往祭天台,永远杜绝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