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家伙疯了,不过比斗而已,拼命干什么!”
看到姚平仲忽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燕青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霍地站了起来,就差没有冲上前阻止了。望着两个再度激斗在一起的人影,他不禁忧心忡忡地握紧了拳头。倘若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恐怕姚平仲的那个对手早已死了一千次一万次。要知道,燕青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年龄相仿且又志同道合的朋友,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败。
此时此刻,饶是高俅再迟钝也看得出姚平仲那股势若疯虎的势头,立刻紧跟着燕青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一片。然而,观战的人群却不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和助威声,显而易见,这种生死搏斗激发了所有人心底的血性。
姚平仲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渐渐不足,他毕竟是习惯于马上对战的将门子弟,对于这种江湖格斗原本就不算精通,一朝落了下风便再难扭转。想到行前爷爷的教诲和父亲昔日的指导,他的双眼突然射出无比凛冽的光芒,战场上无关胜败,只分生死!
他先是一掌直塞,就在对手举手迎击的时候,他猛地改直塞为横斩,身下却不动声色地勾住对方的左脚。就在那中年人愣神的一刹那,他忽地左右手齐出,完全不理会空门大露的忌讳。在满场惊呼连连的时候。他牢牢抱着对手趁势往前一扑。而那中年人身后不是别地,正是那熊熊燃烧地火堆!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有些糊涂的中年人终于动了,就在两人将要双双跌入火堆的一刹那,只见他凌空朝着火堆重重一压,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后,那堆木柴突然四散爆裂了开来,数不尽的火星铺天盖地往空中散去,吓得旁观的人群躲避不迭。而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双双摔倒在还有不少余烬的火堆上。
尽管败局已定。但姚平仲仍旧没有松手。那中年人频频使力却挣脱不开。不由恼羞成怒地伸手击在了姚平仲的双手关节,但是,当他看清楚少年的脸色时,顿时怒色尽敛。原来,此时的姚平仲早已双目紧闭,似乎因为用力过度而昏厥了过去,只是双手仍旧死死地抱紧了他地腰。
“这小子。竟然用这样不要命地打法!”
中年人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一掌敲在姚平仲的颈侧,这才得以脱身。狼狈不堪地爬起来之后,他又将少年一把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高俅这边走来。
燕青刚才差点就想下场营救。只是看到危机解除才勉强按捺住了心头激动,此时再也难以克制怒火。他三两步冲上前去,却投鼠忌器地在中年人身前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色厉内荏地质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中年人没好气地回了一个白眼,这才把姚平仲放了下来,此时,高俅这边的护卫连忙上前把人抱了回去。此时,他方才余怒未息地发火道:“这小子是谁教出来的?年纪轻轻就不知道节制,动不动就拼命。难道就真的那么想死么?我的年纪都足够做他爹爹了,这一次打不过大可等下一次找回面子,用得着用这种两败俱伤地法子?”
这是中年人露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声若洪钟,不单高俅等人愣在原地,就连其它听到的人也都怔了。打都打完了,看这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似乎还对姚平仲不珍惜生命很是愤怒,说话的口气更是像姚平仲老爹一样,这是什么事?
不待高俅发问,那中年人便转过了身子,扯开了嗓门喊道:“罗建头人,我已经替你打完了这一场,你答应我地三百贯钱什么时候给我?”
这句话立时使得全场哗然,那中年人在比斗中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其所属的村寨自然也被高看一线,但谁都没想到,此人竟是被雇佣而来的。当下那罗建头人的脸便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得无地自容,偏偏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好嘛,我想小岗山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高手,原来是罗建头人你出钱雇佣的!”
叶巴用汉语和乌族语先后说了两遍,脸色相当难看。“我们乌族人只有力战到底的,没有胆小怕死的懦夫,难道小岗山就没人了吗,居然沦落到派外人迎战!”
在他地煽动下,站在罗建头人身边的其它几个头人顿时更恼火了,一个个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罗建,更有甚者干脆离其远远的。要知道,比武本来就是他们这几个头人提出来的,如今竟有人为了取胜而不择手段,他们的面子自然全都被扫落在地。
高俅命人仔细查看了姚平仲的状况,这才发现其只是因脱力而昏厥,至于焦黑的不过是衣物,实则只有一点皮外伤。心头一块大石落定,他这才有余暇关心场中情况,待到弄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不由哭笑不得,看来,知道弄虚作假请枪手的不仅仅是后世人,就连这些看似老实的乌蛮人也不例外。见那个罗建头人被弄得面红耳赤做声不得,他不由大感解气,此时,面前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喂,那小子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