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一味强攻恐怕不是法子!”
童贯匆匆上了高台,见已经有军士接替王厚擂鼓,立刻上前提出了异议。“如今将士虽然拼死用命,但羌人占了地利,万一今夜再不能攻下来……”
“今夜湟州必下!”王厚毅然决然地吐出一句话,这才向童贯点了点头,“监军放心,我已经有了计策。之所以让大军拼死攻城,正是为了让羌人不及防备苛兵!”
童贯只觉眼前一亮,但仍旧有些不可思议:“奇兵?”
王厚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大喝道:“王用何在?”
“末将在!”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将领闻声而出,快步上前行了一个军礼:“不知王帅有何吩咐!”
“今次长途奔袭,一直没有你上阵的机会,想必你早就耐不住性子了!”王厚含笑看着这个骁勇爱将,心中异常满意。王用麾下有三千精锐骑兵,合六指挥的军力,他一直按捺不动,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使用这支骑兵,如今看来,时候已经到了。“王用听令!”
王用连忙退后了两步俯首听令,待听完军令之后,他不禁喜上眉梢,狠狠握紧了右手。要是成功,他的功劳远比第一个攻入城中的将领更大,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王帅放心,末将此去必定成功,若有差池,甘受军法处置!”他重重一点头,又再次行了一个军礼,转身急急忙忙地去了。不多时,底下便传来了集合队伍的号角声。
此时。率兵攻城的姚平仲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战矢不绝人命如草芥。几个刚刚还在身边一同杀敌的袍泽,转眼间便化作了城下的一具具尸体,而他地战袍也早已看不出了本色。仅仅是他率众攻城东面一侧墙头的这段时间里,他便三次攻上城头,每次却都为羌人迫下城去,饶是他再气急败坏,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在友军替下他这一拨人之后,他情不自禁地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喉咙中满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喝水,只想让胸中那把火继续燃烧下去。良久,他终于勉强爬了起来,喝令麾下军士集结。清点人数之后。他不由黯然神伤,只不到一个时辰,五百军士便少了一百五十余人,剩下的也是精疲力竭,几乎个个带伤。
“姚指挥!”
听到这一声叫唤,姚平仲不由愕然,举头见是和自己一同攻上城头的一个都头,便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受命带队攻城,并不是指挥!”
“不管怎么说,姚大人冲杀在最前面。在我们这些人眼中,你就和指挥差不多!”那军士指着身旁的战友,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人被选出来,是因为大家的建制都被打散了,我这一边的秦指挥和两个虞候全都战死,而他们也差不多。本来我们还担心上头派一个不着三不着四的将领下来。哪知道竟摊到了关中姚家地人!这下可好,将来都有盼头了!”此话一出。周围的其他军士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是啊,我爷爷当年就和姚兕姚将军一起攻过河州,那阵仗和现在差不多,姚将军也是一个人冲在前头!”
“有一个好长官比什么都重要!”
“姚指挥,我们这些人就指望你了!”
姚平仲只觉得心中一阵触动。沉默片刻便重重点了点头:“大伙放心,只要攻下湟州,我一定向王帅请命,把你们归在我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