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是略施小计便得了胜利,却是不过瘾头,听宗濑这么说,燕青也觉得心痒,当下便耸了耸肩道:“不管你来什么,小爷我奉陪!”
“够了!”完颜阿骨打却知道宗濑是个执拗性子,也不愿意真的闹出人命,因此厉声呵斥道,“败了就是败了,难道我族勇士就连败都败不起吗?退回去!”
高俅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得更大,因此点到为止正符合心意,遂也向燕青丢了个眼色。见没法继续,燕青只得退了回来,脸上仍然挂着招牌式的懒散笑容。
陈无方自去遣散了一帮力士,而阿骨打则示意完颜娄室把所有族人带回,这才和高俅走到了厅堂。见高俅只留了刚刚那个相扑的护卫在身边,而把所有其他护卫都撂在了外面,他顿时心中一动,又朝燕青多看了几眼。
“大人,我在杭州已经盘桓了两个多月,你却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彼此交锋多次,阿骨打也知道对面地这个官员难对付得很,因此便开门见山地道,“确实对于大宋而言,女真诸部太过遥远,而且除了海路别无陆路可通。海路确实凶险,但是,多了女真这个盟国,对于大宋有利无害,不知大人和贵国皇上为何举棋不定?”
数次交涉之中,阿骨打提出了相当有诱惑力地条件,若不是高俅心中太过忌惮女真,兴许早就一口答应了。然而,他渐渐发觉了拉锯战可以榨取更多的情报,于是便次次装作莫测高深,借以试探阿骨打的底线和反应。如今看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再耗下去就显得太假了。
“你前几次提出地要求,我已经上奏了我朝圣上。”他见阿骨打露出了冷笑,便不紧不慢地道,“据我所知,你们上一次大胜辽军之后,军器似乎并不缺,战马也虏获了不少,自给自足绝无问题。而此次你提出要求我朝派工匠官员,我朝大臣却认为我朝和辽国多年交好,若是被辽国得知此事,则辽主必移书问罪于我国,所以,这并非可以商谈的条件。”
拖了这么多天,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冰冷的答复,饶是阿骨打城府再深,此时也不禁大失所望。正想出言反驳时,他突然又瞥见了对方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随后想起了中原人的奸猾,干脆就反问道:“大人便干脆说章程好了!”
“工匠我朝可以提供,只不过,圣上听说辽东盛产黄金……”
高俅慢悠悠的一句话还没说完,阿骨打便勃然色变。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辽东的特产也就是蜜蜡、名马、海东青以及人参等物,但是,少有人知道其中还有黄金。自从二十年前发现了黄金开始,完颜部便一直在秘密派奴隶采矿,又好容易找到了懂得精炼矿石的匠人,然后再通过种种渠道变换成军器。如果不是宋国地商船突然自海上来,他们恐怕仍旧不得不用高额的黄金从黑市渠道换来甲胄军械。然而,这种极度隐秘的事,怎么会传到大宋皇帝的耳中?即便是那些到了女真领地的商人和宋人,也应该一无所知才对!
他转念一想便认为高俅是在诈他,当下坦然一摊手道:“大人你在开玩笑吧?若是有黄金,恐怕辽主早就发兵平了整个辽东,哪里还会等到今日?”
“噢,似乎不尽然吧?”高俅早就知道辽东黄金藏量不菲,而后来又从隐秘的渠道探知女真居然找到了一个金矿,而且每年能够有不少黄金,他自然就有了主意。当然,那样一个金矿虽然可能会有每年数十万贯的收益,但对于大宋却不过九牛一毛,他所想到的,却是由此而产生的另一条路。
一番长谈之后,两边终于勉强就一些事情达成了一致,然而,所谓文书之类地东西却并没有签下。女真原本就是强者为王,只要强大,什么协议都可以作废,而高俅则看多了后世的作废合同,对于一张纸的约束力也就更不看重。倒是一旁的燕青见两旁你来我往颇感无聊,最后和高俅一块出门的时候竟打了个呵欠,谁料一个高大的人影却一闪而出,把去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我要和你公平地再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