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皇上让我和老十去宗室大家跟着拜年,主要还是想让我认识认识人家,谁让我总记不住人呢。老十也因为我这个不好的习惯被迫早起,一边帮我梳着头一边一肚子有牢骚。
皇上每年要写很多的福字,而我们就是送福的人,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去,穿的也挺算正式,那皇子朝服加身,特别是那貂皮包边的帽子戴上后,我就换了一个人。
外面的雪挺厚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我和老十边走边聊天着天,老十怕我摔倒想拉着我,我躲开,倒着跟他斗闹起来。
老十突然好像要说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反映就撞到了人,老十捂着嘴笑起来。我扶着撞歪的帽子回头看到大哥对我笑着。我也扬起我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声说:“大哥过年好,大哥吉祥。”
这是我和老十出门来碰到的第一个兄弟。大哥笑着拍拍我头说:“你就没个稳当的时候,倒着走还跳来跳去的。你们这是上哪儿啊?”说着帮我正了正帽子。
老十快走两步来到我们身边说:“这不皇阿玛让我们送福家,正好也让他再记记各家人,他总是把人弄混。”
大哥笑着看着说:“这趟可得记个差不多啊,老记不住人以后可是很吃亏的。”我猛点着头。大哥这教训的可是在理儿。我忙问:“大哥你这么早就进宫来了啊?”
他点点头说:“是啊,我来给我额娘请个安,一会儿早朝下了我就得去古北口了,这一去又得半个月吧,不知道十五回不回的来呢。”
大哥这人挺和气的,平时也特有哥哥样儿,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还有就是大哥很帅,那种特男人的帅气。我拉着他袖子说:“哥,那边冷,要注意身体哦。”
他一愣,拍拍我脸说:“你也一样,看这小脸冻的红的。你们也快去送福吧,别担误了。”说完冲我们摆了摆手。看着他向钟粹宫走去的背影,在雪中显的那么孤单。
老十拉了拉我:“又想什么呢?走了,不然回不来吃午饭了。”我不满他打断我胡思乱想,撅着嘴说:“回不来不能在外面吃啊?再说了,咱们送福字到别人家,吃顿饭都不行啊?”老十笑着无奈的点了点我头。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老十就往乾清门走,边走还边说:“走看看那群人看到咱们的雪人什么表情。”老十也特有兴趣的跟着我。
我们躲在宫门边上的柱子后面,早朝前总会有些早到的大人去上书房给皇上说些什么的,远远的看着他们从乾清门进门,左右打着招呼,抬头,哇塞,他们的嘴张的太大了。我和老十捂着嘴在那边偷笑偷笑再偷笑。
等他们都去了上书房,我拉着老十往东华门那边跑,边跑边笑。老十在后面还说:“也就是你能想这鬼点子,你看那群大人刚才的脸。”
我边笑边说:“大过年的,当然上班第一天就得有个好心情了,不然这一年不都拉着个长脸。”
快走到东华门时有个敬事房的小太监追上了我们:“辉阿哥,你留步。”我回头看着这跑的快断气的小小子,我不认得他。
他过来把一个红布包给了我,喘着大气说:“爷,上次你让工坊帮您做的项链,做好了,奴才给您送来。”
我打开看了一眼,笑着打赏了他些碎银子,过年嘛,谁收着红包都高兴,他也不例外笑着跑去了。
老十好奇,打开来看了看,那是我第一次设计的项链。新月形状的月光石,周围布满碎钻做的小星星,很好看。老十拿在手里一直说好看漂亮之类的。
我拿过来小心收好说:“这是给十四弟的生日礼物,呵呵。”老十不满的看着我,那眼神近乎“恶毒”,我白他一眼就自动过滤了不利我的眼神,边走边看。老十就跟在我身后不停的叨叨些不满,说我偏心之类的。反正我当没听到。
当然,正月初九,十四弟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周围羡慕的惊讶声音比那天老十的大了许多,反正十四弟那乐的眼睛都快没了的样子我看在心里就高兴。无所谓啦。
正月十五闹花灯,也是宫里一个重要的节日,漂亮的好看的灯在宫里并不缺,可是还是想着去街上转转走走,毕竟没有看到过纸包火挂一街的直实景像。
大哥没有回来,说是很忙。我觉得大哥很可怜,只是因为母亲的身份是庶妃就和太子的身份擦肩而过,看着自己的弟弟现在如此的风光,而他要去那长城边上做守将。我后来听老十说那是他自愿的,可是那天他转身走时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并不甘心如此。
我以最快的速度清扫了我面前的汤圆,然后就跟皇上磨着要出宫。兄弟几个也都帮着我说话,皇上本来是让太子带我出去的,可是太子看人这么多,就说晚些还有事情就推掉不来了。无所谓啦,反正他来也就是我和四哥跟他说话,他自己也一定觉得不好玩吧。
其实这次能顺利出来,还得拜四哥一句话所赐:“承羽这乡下孩子没见过这京城的花灯,我们带他开开眼。”
我忍,为了能出去,全忍了。别的兄弟都在边上看我好戏,等着我回来一个一个讨回来。
清代的灯主要在东、西两牌楼,东安门、新街口、地安门彩灯最多。灯画内容多是戏出儿、历史故事、吉祥图案等。
我们也是哪儿人多往哪儿挤,街上很多人注意到了我们。这近十个衣着鲜亮的小青年在人群中一走是真扎眼,当时就有很多人猜测我们是谁。可是谁会想到一群阿哥们放着宫里灯不看,来这民间找气氛来了。
九弟现在就是一个孩子头,带着下面这些小的们走走停停的看灯猜灯谜。我对猜谜一向反映慢,也就慢慢的跟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