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侯兰这个人,董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感觉。
此人执拗,有些时候执拗的让他很恶心。但有些时候,董也很佩服,佩服夏侯兰的风骨。
一直以来,刘辨名义上虽是主上,但实际上谁都知道,真正做主的人,是董。
许多人,甚至包括和夏侯兰一起投靠刘辨的羊续,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也向董低头。
唯有夏侯兰,始终站在刘辨的身边,竭尽所能的想要让刘辨成为长安的真正主人。
为此,他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为此,他在长安没有什么朋友;为此……他至今未曾成亲。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你可以去烦他,讨厌他,但是却不能不发自内心的去尊重他。
所以董会在发现了联军的诡计之后,不顾一切的要去挽救夏侯兰。
嘴巴上说的好听,是为刘辨争一口气运。但董的心里却清楚,他是因为夏侯兰才如此做。
不管怎么样,董始终希望刘辨能真正的站起来,夏侯兰能守护在刘辨的身边。
于夏侯兰相比,董虽然自认是刘辨的保护者,可实际上他知道,那种种之中亦有私心作祟。这一点董不愿意承认,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夏侯兰对刘辨的忠诚,不带丝毫的杂念。
可现在,这么一个执拗的人,却死了!
董觉得这酒水突然间变得没有滋味,呆呆的坐在桌旁,许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出口。
“可知否,他为何要自杀?”
贾诩却在这时候放下了酒杯,摆摆手示意法正和王买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董和贾诩两人。贾诩为董满上了一杯酒,轻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愿闻其详。”
贾诩点点头,“自夏侯兰兵败之后,就囚居杜邮堡……我知道,非主公如此安排,而是他自己前来。您知道。皇上并不想治夏侯兰的罪,可是夏侯兰自己却钻进了牛角尖,想不甚开。”
董奇道:“此话怎讲?”
“夏侯兰在杜邮堡被关押的时候,我曾假作囚徒,和他聊过几次。他的精神一直不太好,私心处时常因偃师之败而感到自责。本来,我想就此解决了他。可是见他那样子,也着实有些踌躇……他后来对我说。他的罪是死罪。即便是主公宽恕了他,他自己也不能宽恕自己。”
董不禁一蹙眉。轻声道:“他未免想的太多了!”
贾诩一笑,“有道是慈不掌兵,夏侯兰为将或许还可以。但是为一方帅才,却差的太多。后来皇上亲至杜邮堡,将夏侯兰接了出去……我看他走地时候,似乎已经想开了。可没想到,数月后……夏侯兰却突然自杀。王买曾看了他的尸体。从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破绽。”
董一直沉默。
可是在听贾诩说完这句话以后,猛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贾诩。因为,他听出了些许端倪。
“军师的意思是……”
贾诩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肯定。不过内三曾回报来一个消息,主公与雒阳大战胶着时,月美人曾向皇上提出,请大月氏王派遣兵马,进入长安……不过当时皇上却非常震怒的拒绝了。”
内三,是督察院细作地代号。
凡以内字为开头的细作,都是非常隐秘的角色。甚至连董都不知道,只贾诩掌握。
董奇道:“这个和夏侯兰的死,有甚关联?”
“主公且莫心焦,听我说完。”贾诩喝了一口酒,“夏侯兰自杀前,据他府内细作报告,当晚曾有人前去拜访过他。只是那人行踪诡谲,无法追查……细作说,夏侯兰曾与那人激烈争吵。”
“哦?”
董轻轻的搓着面颊,那硬邦邦的胡须,如同钢针一样在掌心摩挲,让他越发的冷静。“细作说,他曾隐隐约约听到,夏侯兰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不甚真切,似与西域有关。”
西域……
董细目眯成了一条线,横眉微蹙。
表面上看去,他似乎没有反应。可是贾诩还是能觉察到,在他提到西域地时候,董地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
“孝直已派人往汉安,密请李侯查探。”
董手中的酒杯,在贾诩这一句话出口地刹那,啪的一声,被握碎了。
“军师,拜托你以后说话不要这么神神道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差一点把我给吓住了!”
西域,那是董的大本营。如果西域出了问题,董最害怕地是,李儒华雄他们也掺和进来。
李儒,是他的家人。
华雄徐荣,却是父亲董卓的老部下,也是他董最信赖的人。
如果连这三个人都出问题,那董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好在,贾诩的话让他总算安下心来。
“既然如此,就请军师继续追查此事。”
贾诩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已安排妥当……只是我想知道,若皇上也牵扯其中,主公当如何?”
“你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