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参加过班里的篮球队,但体能不济,让我逐渐对篮球敬而远之。反过来,我则喜欢上了但丁、莎士比亚、歌德和列夫托尔斯泰。
高一的时候,我迷上了炼成式、魔法咒语,总觉得伸出手去,远处的那个物体就能跟随意念移动。
高二的时候,一个篮球朝我砸来,情急之下,我伸手阻挡,然而篮球没有触碰到手掌,却已径直反弹回去。我把事情讲给无数人听,没有人相信。
“文承,我相信你。”那个时候,苏濛拼命地朝我点着头。
“你真的信吗?”
苏濛朝我笑了笑,望向柳真。
柳真则一脸轻蔑,甩过头去,望向窗外发起呆来。
你看看,我说没人信吧。
前阵子,我的兴趣则转到了人工智能上,我试着写了个自动作诗的程序,原理也不难,在乌班图上依序安装好Toreural-Style即可,再放进一堆古诗作为训练集,然后扔一堆碎词进去,出来就是一首诗了。
尽管我一开始的目的,是希望证明物理学和魔法其实是一回事。
当然,最后因那些蹩脚诗而被同学们笑称“人工智障”的,也是我。
不出意外的,我成功的成为了那个不合群的孩子。
再加上我的兴趣都是在伴着充满猫叫、垃圾车作业声的深夜进行的。
因此,白天是我的睡眠时间,这点,连老师们也都追认默许了。
因此,如果你用“深夜诗人”来称呼我,那我会是很开心的。
因为【深夜诗人】,也是我在空之国网站的网名。
被称为“空之国”的网站,其实只是个论坛,照他们创办者的说法,在这个网站上,是绝对不允许发抽离出现实的内容的,而更严格的是,一旦暴露身份,就会被删号。
自从接触这个论坛,我不禁把我的脑洞都往上面放,不管是之前隔空阻挡篮球之事,还是各种幻想,甚至是梦境里的故事,都被我脑补完全写下来。
而回家吃完饭、做完作业、洗完澡,一切杂事处理掉了之后,就开始了属于我自己的时刻,从看帖和评论开始,接着就是随便发些自己的想法。
深夜,孤灯,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咕噜咕噜咕噜……”厨房里,水开了,这是我为接下来的时间里准备的茶水。
母亲已经睡着,她和她们那代人一样,保持着雷打不动的生物钟。
音箱中传来钢琴演奏的GymnopedieNo.1,时间似乎停止下来。
我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脸颊骨。
主机机箱传来风扇转动的嗡嗡声。
刚洗完澡的头发,仍然湿润柔软,结成一束一束。
说起来,写点什么好呢?
精灵、金发少女……
还剩一百多天了啊……
不知为何,每当做梦时,触觉听觉都异常敏锐,那梦境倒似真的一般,而每当从梦中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如果说什么都能记起来的话,还能凭着记忆聊以慰藉。
但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话,只能继续面对如同这雾霾一般的灰暗。
我当十八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
我不禁打下这句话。
那一瞬间,也只是想起母亲在晚饭的对话。
“听说,你二舅的一个同学,因为还不起高利贷,自杀了。”
“嗯?”
“留下一对母女,别提多惨了。”
“哦。”
“谷文承,你可要好好学习啊,如今你爸爸的生意也不好,以后可都看着你了。”
“哦。”
真是扯淡,今天这个事,明天那个事,最后结论都是我得好好学习。
父母都是这个逻辑吧。
哎?有人回复了?!
年少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看看id,又是她,【苏小小】。
这个叫苏小小的,从来不发帖不说,还一直评论别人,要命的是,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怼我。
好一个刁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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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原句是“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