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药可医,唯有爱得更深。--梭罗《瓦尔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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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师父家中,门口已经大开。
尽管已是晚上,但庭院仍是一片皎洁的银白,屋内则是金黄的烛光,
似乎是早已知道什么似的,师父端坐在堂中,两眼微启。
堂中只有外低内高的两层地板,中间则有一个火坑,通常是烧茶的地方。
再无他物。
熟悉的松柏气味、熟悉的烛火。
虽然永远是那个样子,但一旦置于其中,便能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这便是家,简陋又充满回忆,便是童年。
边上的房间里,是熟悉的衣物和书本。
在这里度过每个夜晚,
因为不通电的缘故,总得点上一支蜡烛才行。
小学的时候,苏濛有时候也会过来,在庭院和我一起跳房子。
桥松和扶苏时不时也会送来一些好吃的。
当然,主要还是我和师父两个人,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他打扫庭院的时候,我便跟在后面装模作样,逗得他哈哈大笑。
他挖地摘菜的时候,我也会帮帮倒忙,把菜叶撕碎,
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佛家弟子,师父从来没有要求过我正式归入佛门,更没有三皈五戒这样的规矩。
也不同于历史上所记载的,被称为虚云的师父,在我面前不会说一些佛经什么的听不懂的话。
反而是更多的放任和宠爱,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更愿意把他当作另一种身份来对待。
一种被称之为爷爷的,慈祥的长辈。
“回来了啊真儿。”
“嗯,师父。”
“吃了没?”
“吃了。”
“在哪里吃的啊?吃了什么?”
“在……苏濛家吃的,她炒的饭。
师父吃了没?”
“哈哈哈,为师最近不太爱吃东西了,或许是老了吧。这后面的青菜,可是浪费了不少。
来来来,你两天没回来,为师倒是看看你瘦了没。”
“没有啦师父。”
“说说这两天为什么没有回来啊。”
“不过是一些杂事罢了……”
“是不是又任性闯祸了?”
“没有没有,真儿很乖的。”
“呼”一下,我跪坐在师父旁边,看着炉中的茶水。
真的好轻松啊,哪怕是这么静静地坐着……
“师父没有在喝茶吗?让真儿来泡茶吧。”
师父所喝的,是自己上山采的野茶,苦涩无比,但细细品味起来,便会回甘很久,唇齿生香。
揭开茶罐,用茶勺舀取……
好小的茶勺,干脆用手吧……
用手捏起一大片茶叶,直接扔进水壶里。
嗯……
虽然是笨拙无比的动作,但偷偷看去,师父并没有一丝生气,反而一直慈祥地笑着。
“嘟嘟嘟”茶水开始翻腾起来。
本来是分铸铁的水壶和粗陶的茶壶的,我直接将茶叶扔进水壶,只是为了省事。
回想一下,倒也显得有些调皮了……
当然,师父对我的这种调皮习以为常了。
不由得笑起来,像个小孩。
“真儿。”
“嗯?”
倾倒茶水少许,到师父黑色的茶盏中。
水汽上涌,茶香四溢。
“那么,这两天可是在家里住了?”
“没有……在同学家住的。”
“如果你去家里住,师父倒也落得开心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