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天职是创造美的形象,而不是计算有多少个脑袋。--伦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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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乘坐地铁1号线,请抓好扶手,前方到站,定安站。”
随着车厢的晃动,柳真和苏濛站着的身影在我面前一起一伏。
和苏濛笑吟吟的面孔对比起来,柳真仍是那副不满的表情。
三个人围在一起,苏濛那个仍旧是旧校服、垂耳短发的眼镜妹,而左手边的柳真则格外惊艳,
深红色的长发一绺一绺下来,虽然仍旧是那个深红色的毛衣,但显得薄了些,仔细看去,毛衣的缝隙间,隐隐可见皙白的皮肤,
似乎是天气转暖,她没有穿内衣,而直接套上了毛衣。
“笨蛋,你看什么看。”柳真怒目之下,带有一丝绯红。
“柳真,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吗,难得能一起出来玩。”
“出来玩个屁啊,还不是委员会打了招呼,我们才能合法翘课。”
“是啊,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委托了呢。”苏濛笑道。
“还不是怪你们两个,不知道我不喜欢地下吗?非得来坐地铁。”柳真撅起小嘴。
“苏濛和我又没多少钱,打车总是不划算的。”
“你还有理了啊笨蛋!”
“算啦柳真,马上就到啦。”苏濛笑道。
“也怪你啦,本来好好的座位,来了一对老头老太,你就让位子给老爷爷了,害得我只好跟着让给老奶奶。”
“让座是应该的嘛……”苏濛委屈的低下头。
“算啦算啦,谁叫我们家濛濛这么善良呢。”柳真撩起了苏濛的头发。
苏濛满足地笑着。
“我说你们两位,有考虑过一直站过来的我的感受吗?”
“切,得了吧你,前阵子说要做什么自动瞄准,这都多少天了,还出不了结果。”
“才三天而已啊,柳真,你别对我要求那么高好不好,
关键是最新一代的识别系统代码不全,还有370多个bug,如果再给我几天……”
“行了吧你啊,笨蛋,等你做出来再说吧。”
“定安站到了,请从左侧车门下车。”车厢传来广播的声音。
“啊,总算得救了!”柳真第一个冲出车门。
跟着柳真出了站,向南再走两个街区,便到了博物馆。
或许是工作日的关系,人倒也不多,柳真的靴子在大厅内嗒嗒作响。
右前方的门口,一旁的幕布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伦勃朗巡回画展】
“喂,柳……”
刚要开口,柳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苏濛笑着,拉起了我衣袖。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名画家的巡展居然没有多少人,除了偶尔可见的老人和中年大叔之外,主要是三三两两的大学生,剩下来的,则是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
大人们见到苏濛的校服,则投来惊讶的眼神。
红色的身影并不在乎两侧价值斐然的名画,而是不断前进,到底左转,来到一个边厅。
独占整个边厅的,是一个高约三米,长约四米的巨幅画像,
画面中央,是一黑一白两个军官模样的人,而围绕着的,是各色各样的城市人物。
似乎被眼前的画像所震撼,三个人仰视了许久。
不知何时,身后的长凳上,已经坐了一个清秀的女人。
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黑色的西装和套裙,肉色丝袜和高跟鞋,似乎很典型的高级女白领。
盘起的头发显出细长的脖子。
细框圆眼镜则多了一丝柔和。
“说起来,真的是有趣。”
随着女人的开口,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去。
“这幅画虽然叫《夜巡》,但实际上画的是白天的活动。”
“白天的活动?”
“嗯,”女人笑道,“因为伦勃朗最擅长的就是光,斜上方特定角度的光线柔和洒下来,突出重点要表达的地方,明暗部的过渡也非常自然,这种对光影的处理风格就成了他的特色。
因此,即便是日间活动,伦勃朗依然调成了夜晚的样子,这样便能发挥出他的特长。”
“雪莉,怎么会是你?”柳真似乎有些不屑,又带有一些愤怒。
似乎不愿意接柳真的话,名叫雪莉的女人继续说了下去:
“中间的这位黑色军官,叫弗朗兹班宁,后来成了阿姆斯特丹的市长。”
“这些人物都是真实的?”我不禁问道。
“这位举着旗子的年轻人,则是当地的富豪。”
“这么年轻,就是富豪了?看来伦勃朗画的人,都不一般啊。”
“没错,谷文承。”女人朝我笑道。
不免一惊,这女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雪莉,别绕来绕去的,有什么事直接说!”柳真被女人的不紧不慢所激怒。
女人朝柳真比了个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左右两边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