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廷教习开始。负责教习的女官将所有新晋秀女按十六人一组分成了十组——由此可见,尽管皇太后在太极殿上说采选的成果逐渐不佳,今年,却还是留下了这么多人。加上晋宫中原有的人,我不敢想象这会是一个如何庞大的数字。
我和凌碧珠这一组便在储秀宫的西院里接受教习。教习第一天,天刚蒙蒙亮,女官便传令我们集合了。由于昨晚与凌碧珠夜谈甚深,我尚未完全睡醒,只好迷糊地草草套上一袭宫衣,将犹在睡梦中的凌碧珠推醒。
虽然是被我临时叫醒,凌碧珠的精神似乎不错,倒也不枉我昨夜那样费力开导她一番,并鼓励她发挥药铺掌柜女儿的长才了。
与同样随意穿了一套宫衣的凌碧珠并肩到达西院,我才发现同组的秀女几乎已经到齐,而穿着统一发放宫衣的却只有我和凌碧珠两个。大家仍旧穿着昨日选秀时的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
教习女官面无表情地命我们排成太极殿采选时那种四排四列的方阵,然后在我们每一个人面前走过,冷冷地打量我们。当她看到我和凌碧珠穿着发放的宫衣时,眸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教习女官察看完我们这组所有秀女的穿着后,也不多话,走回方阵的前列,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便展开了枯燥繁复的教习。
“行礼时,声音不能太响、也不能太轻,吐字要清晰。动作要到位!”教习女官绕着方阵行走,眼如鹰隼般一遍又一遍地检阅我们的礼仪。
天气依旧炎热。不一会儿,我们就感觉嗓子冒烟、汗流浃背了。
有一位秀女坚持不住,倒了下去,立刻有两名女史来把她拖走。教习女官道:“上午需要把这个动作做到位了,谁做不好就不准吃饭!”
我们只好继续卯着一股劲儿。
那些起早摸黑精心打扮了一番的秀女,脸上的妆都花了。发髻松动、形容狼狈。我和凌碧珠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的明智。
“你,出来!”教习女官忽然用手指着我。我登时心中七上八下、犹豫不决地走出方阵。
“你,做得不错,可以去休息了,午饭后再到这里来。”教习女官依旧面无表情地道,“不许迟到!”
我不由脸露喜色:“谢谢姑姑。”
其他秀女似乎看到了希望,重新卖力地练习起来。
我回到房间,也如凌碧珠昨日一样,一气灌了自己好多茶水,不一会儿,凌碧珠也回来了,她面有得色:“嘿嘿,姑姑夸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