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宫中,真心关心我的人,恐怕只有碧月和素云了,因为我的荣辱和她们休戚与共。绣绮和绫绡她们,是我可以放心使用的人。而宁夙,是我落魄时,仍旧能够看到我价值的人。然而,我和她之间,又何尝不是一种彼此利用的关系?
至于皇上…他是我不得不依赖仰仗的人,然而,我却不能再对他释放出我的真心实意。从此,我得用智慧、用计谋去算计我的夫君、我的天…
刚一回到庄宜殿,我就吩咐宫女们准备热水供我沐浴。
我知道,换完衣裳之后,宁夙会回到戏台之下,陪同太后、帝后继续观赏接下来的节目。而我,回不回去本就不是那么要紧,我自己更倾向于留在庄宜殿中。
想必,戏台之下,现在有众多的宫嫔因为方才我主演的剑舞而心不在焉。当宁夙回返之时,皇帝将于今晚召幸我的消息也必将已经传开,那么,可以预料到会有更多的人暗中咬牙切齿或者魂不守舍…
靠坐在浴间的大浴桶内,我注视着被氤氲的水雾包裹着的粉红、粉黄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温热适中的水面上,鼻子里嗅着被水蒸气蒸腾而出的玫瑰的香气,由着黏腻的汗渍被水流冲走,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疲惫从毛孔里溢出。我渐渐地放松,一阵前所未有的舒适惬意占据了我的全身…头脑中的杂念不知不觉地被摈除,我昏然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骤然一惊,睁开眼睛,发现水已经有了微微的凉意。便出声唤道:“绣绮、绣绮!”今日轮到绣绮当值,但是绣绮做事素来稳当,不是会在我沐浴时走开的人。何况。水温微凉,显然。在我眯着地期间,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依旧没有人回应,我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长声喊道:“绣——绮!”这回,我背后的屏风外响起一阵的声音。
我悚然一惊:“谁?是谁在外面?”
我忍不住双臂环抱胸前,向右侧扭头回看。然而。就在我扭头过去地时候,我露在水面之上的左侧肩头感觉到一阵轻微地气流流动,登时,激起了一片小疹子。
我连忙将头转回来,就看见一只抓着我沐浴完要换上的浴袍的手,凑在浴桶旁。同时,我看到了明黄色的衣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仍旧在面上作出受到惊吓的样子。往浴桶里猛缩。
“湘儿,别怕!是朕。”皇帝终于出声。
想必遣走绣绮地人也是皇帝无疑,他不出声躲在屏风后的目的莫不就是为了吓我?虽然。我确实有被吓到,但是绝对没有我表现出来的这么夸张…我装出心有余悸的样子慢慢抬头。直到看到皇帝笑容可掬的脸时。才轻抚自己的胸口嗔道:“皇上为何要这样吓臣妾?”
皇帝呵呵笑起来:“湘儿让朕在长春宫好等!朕原本以为湘儿会同夙儿一起回去看戏的。”
我接过皇帝手中的浴袍,不再看他。而是径直从浴桶中起身,同时转过身体,以背对着皇帝——经过这段时间地调理和演练,我的身材恢复了入宫之前的状态:全身肌肉平滑紧实,该凸地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十分玲珑诱人,大有看头。
极为自然地迈出木桶,我动作缓慢优雅地将浴袍披在了身上,这才半转回来,以半遮半掩地正面朝着皇帝,柔声道:“臣妾努力地想博取太后娘娘地欢心、卖力地舞剑,出一身汗是免不了的。臣妾不想就那样出现在皇上地面前…”说完,我略显娇羞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