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李维正为辽东都指挥佥事、昭勇将军,兼任金州、复州、建州三卫指挥使,钦此!”
随着宣旨官话音落下,李维正悬了半年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了,他成功了,辽东,他终于要去建立自己的基业,此刻,他克制住内心的强烈激动,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臣谢皇上龙恩!”
宣旨官将旨意递给李维正笑道:“恭喜李将军了。”
李维正连忙回礼道:“多谢大人专程来我府上宣旨,请大人进去喝茶。”
“不用了,我还要赶回去复旨。过几天兵部的正式任命就会送来,请大人及时进宫谢恩。”
宣旨官说完,收拾了东西,便上马回去了,李维正望着宣旨官远去。他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跑去府内,迎面正遇见紫童出来,他上前一把抱住紫童,将她抱了起来,又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道:“你祝贺我吧!我终于成功了。”
紫童惊叫一声,她见丈夫在众目睽睽下非礼自己,旁边还有丫鬟看着呢,她脸一红,用力将他推开嗔道:“你疯疯癫癫地做什么,稳重点好吗?”
李维正憋了快一年的窝囊气,终于在今天翻身了,他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听说皇上圣旨到了,夫君遇到好事了吗?”苏童、倩倩和瑶姬一家人都走过来问道。
紫童最了解丈夫,她见丈夫的情绪一反常态,便抿嘴一笑道:“估计不只是升官这么简单,他心想事成了。”
李维正收起了笑意,他走上前对众女道:“告诉你们吧!我即将前往辽东为官,这是我盼望了很久之事。倩倩去准备酒菜,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场,喝它个一醉方休。”
晚上紫童扶着半醉的丈夫进了自己的房内,今晚李维正轮到她的房内就寝,紫童也喝了几杯酒,满脸绯红,她将丈夫扶坐在椅上,又忙着去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小心地扶住他的头,给他喝了,李维正却借着酒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手在她的胸前用力揉捏。
“大郎,别这样,门还开着呢!”紫童挣脱他的手,转身去将门关了。她用手背冰了一下滚烫的脸颊,这才来到丈夫面前蹲下道:“大郎,先别闹,我有话问你呢!”
李维正坐了起来,他其实也并没有怎么喝醉,喝了茶后,酒意也渐渐消了,他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我想问你去辽东后,我们怎么办?是跟你去,还是留在京城?”
这才是紫童最关心的问题,丈夫在哪里为官都没关系,关键是要带上她们,几个女人刚才商议了一下,今晚一定要问问清楚。
要不要把妻妾们都带上,这倒是个问题,李维正知道朝廷的规定是大将出征,妻儿留在京中为质,以前他在威海卫因为官职卑小,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但这次可就不同了,他升为辽东都指挥使佥事,并且手握金州、复州、建州三卫的军队,难道朝廷还能让他带家小去赴任吗?
他沉吟一下便道:“这样吧!我先单身去赴任,如果朝廷允许,我便将你们接到辽东,你看怎么样?”
“可如果朝廷不允许呢?非要我们留下来,那怎么办?”
李维正半天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如果真不允许,一般是留妻子父母在京,而妾是可以随同赴任的。也就是说,李维正的父母和紫童、苏童都必须留下为质,而瑶姬可以随他去辽东,另外倩倩也不受限制,当然,他恳请一下朱元璋,或许朱元璋会特准紫童去辽东,毕竟她只是次妻,没有诰命在身,但李维正不想让朱元璋生出半点疑心,尤其在他赴任之初,更要小心谨慎。
李维正叹了一口气便道:“如果真要留下,你和苏童暂时住在临淮老家去吧!那里是中都,你们住在那里应该无碍,当然,最好是我的家属不受什么限制。”
紫童深深地将头埋在丈夫的怀中。想着从此要和丈夫分开了,泪水涌进了她的眼中,李维正见爱妻悲伤。便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们最多分开两三年,我每年都会回来探亲。平时有事回京,我也会来看你们,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
“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尽量晚一点起身,多陪陪你们。”
说着,李维正将紫童扶起来笑道:“良宵苦短,我们进里屋去吧!不要辜负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
尽管李维正希望他不受留质家眷的限制,但朱元璋却没有忘记,就在李维正正式接受兵部任命的二天,朱元璋的补充旨意便下达了,封李维正的正妻叶苏童为正三品诰命夫人,特加封其次妻叶紫童为正五品诰命夫人,诰命妻女可留于乡中,这是朱元璋开恩的地方,李维正就是中都凤阳临淮县人,准他的妻女可住在临淮乡中,也算是质留于京。
洪武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日,李维正告别了妻女,带着十几名亲兵奔赴辽东,开始了他崭新的人生旅程。
………………
金州卫,就是今天的大连一带。复州卫则在北面,这两个卫负责整个辽东半岛的防卫,李维正兼领这两个卫的指挥使之职,也就是说他将负责整个辽东半岛的防御,另外,他又是建州卫指挥使,这却是为了进攻高丽的需要,如果李维正仅仅任辽东都指挥使佥事,那朱元璋也不会留他妻女在中都为质,关键就在他领了这三个有实权的军卫,辽东都司辖区内并没有什么州县官府,实行军政一体化管理,李维正领金州、复州二卫指挥使,实际上他就控制了整个辽东半岛,正是这个原因,朱元璋也唯恐他坐大,便留他的父母妻女在中都为质。
七月中旬的北方虽然阳光依旧明媚,但早晚已经有一丝凉意了,辽东半岛上一望无际的森林开始现出了黄红相间的颜色,黄色是树叶的逐渐凋零,而树上的浆果却又燃上了火红之色,一座座屯堡就坐落在山地和平原之间,在屯堡周围则是大片麦田,麦子也已经快成熟,一阵风吹过,金黄色的麦浪翻滚,整个辽东大地沉浸在即将丰收的喜悦之中。